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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11:01 作者: 木架子
這下開了口,倒是讓他苦心經營的形象打了折扣。「晏清和」忍不住懊惱,只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景遲已經在辦公室里做了一上午,批閱了一份又一份文件,甚至破天荒一連開了個會。
不是不疲累,只是他必須得做些什麼,才能讓自己不去想不知道已經走到哪裡的黎里。
這一上午雖然已經極力忍耐,但低沉的情緒依舊無法掩蓋,公司里的人似乎也看出來,不願意上前來觸他霉頭。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恍惚,但是隨即便反應過來,這個時間能來辦公室的只有晏清和了。
坦白說他現在並不想見到晏清和,可種種複雜的情緒終歸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應該遷怒於無辜的晏清和。
江景遲放下手中的工作,揉了揉眉心,沉聲說了句「請進」。
咔吱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果不其然,正是晏清和。
對方端著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輕輕放到辦公室進門左手邊的桌子上,「阿晚,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江景遲起身坐到桌子旁,晏清和昨天手腕上的紗布清晰可見,原本對方現在應在躺在醫院,而不是在集團工作。
「晏清和」見江景遲盯著他手腕上包紮的傷口,不自然地抽了回去,「阿晚,昨天是我太衝動,給你添麻煩了。黎里他,沒有和你鬧吧。」
江景遲看著面有愧色的晏清和,實在不忍責怪,只得強忍著低落開口,「沒什麼事,你別擔心。」
江景遲不想把自己的痛苦作為指責晏清和的理由,強加在對方身上。
昨天他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幾十個未接來電,無一例外都是晏清和的,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立即回電話給對方,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接。
事急從權,他只得讓司機立刻轉道開去晏清和家,路上也在不停地撥打對方電話,好不容易打通,對方卻只是輕飄飄地說,「阿晚,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地走吧。」
江景遲覺察出一定有問題,車速飆到一百多碼,路上就打電話找了專業的破門人員,幾乎是一下車就破開了門,徑直走到浴室。
這時晏清和手中的刀子已經壓在了手腕上,他一把奪過刀子扔到對方夠不到的地方。
晏清和看著他,哽咽地喚了一聲阿晚,接著就撲倒他的懷裡苦。
這種情況下,他沒辦法推開對方,只能半推半就將晏清和哄到了浴室外,讓隨行醫生給對方包紮了傷口,所幸他趕到的及時,傷口並沒有很深,只是淺淺的一道口子,晏清和又堅持不去醫院,他也只能作罷。
期間晏清和一直拉著他哭泣,眼睛通紅,倒也沒有直說,只是明里暗裡都暗示是黎里找到他,說了難聽的讓他滾蛋的話。
對方伏在他的膝蓋上,怯生生地看著他。
「阿晚,我知道不想離開你。」
「阿晚,我知道我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丟下我。」
「阿晚,你身邊有別人了,那我的這些年算什麼。」
「阿晚,你陪陪我,至少現在,別不要我。」
這幾句話幾乎是顛來倒去地說,他看著這樣的晏清和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想起等著他的黎里同樣心焦。
好幾次他都準備給黎里發條訊息,告知他自己的下落,只是手機剛剛拿出來,晏清和就哭鬧著說他是不是要去找別人,一邊又準備拿手邊的東西傷害自己,想到醫生說的不能再讓患者受刺激,江景遲只能作罷。
就這樣一直僵持,直到傍晚時分,晏清和好像才終於從先前那種封魔的狀態中醒轉過來。
一清醒過來,對方就極度自責與哀怨地向他抱歉,並且態度堅決地讓他一定要去黎里那裡,對方一定等他很久,又連連為自己的失態對不起,幾乎已經是自責到哭出來,說著說著便喘不上來氣,讓江景遲為他拿臥室床頭的藥。
江景遲餵他吃了藥,詢問醫生後得知這藥是抑鬱症鎮靜藥物,在他追問之下晏清和終於開了口。
「阿晚,這些年我雖然記不起和你在一起的細節,心裡卻總是念著你,總覺得你是誰對我很重要的人,但是偏偏又想不起來,想不起來,我真廢物,我真沒用。」
說著說著晏清和的眼眶濕潤起來,甚至開始用手砸自己的頭,無奈之下江景遲只能撥通了晏清和常用醫生的電話,他不敢隨便給他用藥。
醫生到來後給晏清和打了一針鎮靜劑,對方睡下後這混亂的場面才算消停。
江景遲又下幾個人,囑咐他們一定要看好晏清和,千萬不要對方再做啥事,這才終於有時間回到江宅。
只是那時已經太晚,黎里心灰意冷再也不願給他機會,而他自己更是自責,覺得自己既對不起晏清和也對不起黎里,分外痛苦。
今早來到集團,他就接到留守的那幾個人的電話,說是晏先生無論如何一定要去集團上班,他們實在攔不住,江景遲也只好同意。
所幸昨晚晏清和傷的不重,只是他想,比起身體的傷,也許心理上的傷更讓對方掙扎吧。
現下晏清和又站到他的面前,用那種自責的卻更讓他難堪的目光注視著他,江景遲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能悶悶地說了句,「清和,你不必擔心我,你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