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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11:01 作者: 木架子
「清和,只是,洗個澡而已。」面對這樣一張清麗卻泫然欲泣的臉,江景遲只能逼著自己開口,一旁的服務人也低下了頭,不敢去窺探僱主間的爭執。
「阿晚,你是不是已經有其他人了?」晏清和像是醉的厲害,抽噎著,白日的自持都消失無影,在江景遲阻攔之前表露了心意,「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著你,想和你在一起。」
「都怪我,回來的太晚了。」晏清和又是一聲嘆息。
話終於還是被說出口,江景遲已經不忍去看眼前的人,只能幹巴巴地答了一句,「清和,還有人在這裡。」
江景遲又交代了兩句服務生,幾乎落荒而逃,在離開客廳的最後一秒,他聽到身後傳來晏清和的哭喊,「阿晚,你能不能不要走,至少,至少明天早上讓我能見到你。」
江景遲的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一下,之後繼續大步流星的離開,去酒店前台開了一間緊靠著晏清和的房。
他實在無法拒絕這樣一個簡單的祈求,那畢竟是他朝思暮想也念著再見一回到人,即使歲月真的讓對方改變了很多很多。
冷靜下來,江景遲發現對方的話有些前後矛盾。
清和明明說過已經不記得那些回憶,卻又哭著說這些年一直在念著他,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記掛著一個沒有任何支撐的名字這樣多年嗎?
還有自己的對家張總又怎麼會茫茫簡歷里一眼就挑中清和,又特地送到自己的身邊,很多東西都經不起推敲。
但他仍然相信晏清和,只是擔心失去記憶的對方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看來他得和張總打個照面了。
晏清和看著江景遲走出房間,一旁的服務生上前去扶他,「先生,我先幫您換衣服,可以嗎?」
晏清和一把甩開了服務生的手,再抬頭時眼底一片清明,「不用了,你出去就好,請把門關上,如果剛才那位先生問你,你就說幫我換好衣服了就行。」
服務生顯然是被眼前的狀況整的有一些茫然,方才還爛醉如泥的人怎麼一下子就清醒如斯並且冷冰冰起來,只是一個侍應生並沒有置喙的權利,他點頭稱是,順從離開。
晏清和打開手機通訊錄,撥通電話,「張總,事情進展不太順利,江景遲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人了,我留不住他。」
電話那頭傳來毫不掩飾的訓斥與不屑,「廢物!進展不順利你打電話給我又什麼用?自己想辦法啊!」
晏清和連連抱歉,再三表示自己一定會想辦法,現在江景遲對他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電話里的人好像稍稍順了氣,「江景遲確實已經有人了,不然你以為你這張臉是照著誰整的?不過你不必擔心,那個人也只是個贗品而已,不知怎麼就讓江景遲上了心。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正主,只要用點心江景遲不會不動搖。」
「您說的對那,張總,張總,那這個禮拜份額的粉什麼時候能給我?」
如果江景遲沒有離開這個屋子,就會發現他眼裡清高自持的晏清和此刻就像個小丑一樣,眼露渴求,神情卑微,在向電話那邊的人要著毒品。
「你好好辦事,我自然會讓人送到你手裡。」電話里的聲音緩緩道來,不知道實在承諾還是在威脅,「我拿到想要的東西,你自然也能得到想要的,對嗎?」
「是是是,張總您說的是,我一定會好好乾的。」「晏清和」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電話里的人不奈回話,「行了,不用演了!我可不是江景遲,沒興趣看你表演。你好好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電話啪嗒一聲被掛斷,「晏清和」臉上的討好消失無蹤,轉而變為陰毒的冷笑,「我呸!這個老不死的,要不是你能給我粉,誰會幫你去勾引一個男人。看來我得會會那個一號贗品了。」
黎里回到江宅時已經很晚,原本下午的課結束之後他就能直接返回江宅,但導師請他幫忙去整理一些數據資料,他剛巧不知道如何面對江景遲,索性順水推舟地答應。
在學校食堂匆匆吃了幾口飯,黎里就趕往實驗室,他實在沒什麼胃口。
一整天他都在想著昨天那個和他極為相似的青年,對方明明只是個陌生人,卻總是無法離開他的腦海。
黎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擔心還是無端焦慮,不想還是不敢和江景遲交流,中午的問候簡訊他沒有發,特地很晚才會江宅,期待著江景遲已經睡下,這樣就不必碰面。
晚間下了雨,黎里打著傘從公交站台走到江宅,雨很大,他的身上不免被雨打濕大片。
張嫂還沒睡,見到滿身霜寒的黎里趕緊走上前接過黎里的雨傘,給他拿了條毛巾,煮了碗薑茶。
「哎喲,小黎先生你怎麼不叫小李去接你,外面雨這麼大,淋感冒靈怎麼辦?」張嫂看著黎里擔憂的開口。
自從知道他和江景遲在一起,張嫂就堅持要在往日的小黎後加上一個先生,不管怎麼勸都沒辦法,黎里也只能厚著臉皮接受了這個新稱呼。
黎里正小口地喝著薑茶,聞言抬起頭朝著張嫂寬慰地笑笑,「沒事的張嫂,是我太晚了,小李應該已經睡下了,我不想折騰他。」
張嫂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責怪黎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是心疼他,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又換了條干毛巾給黎里披上,嘴上催促著,「喝完薑茶快去洗個熱水澡,要是真感冒了,江先生該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