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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6:11:01 作者: 木架子
「我才不是姑娘,你乾脆再大聲一點,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江總睡了個男人好了!」黎里作勢要推面前這個極度敷衍忍著笑意的男人,對方卻很機敏地躲開,順便握住黎里的手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轉了小半圈,接著將黎里摁進懷裡。
「怎麼不能說了,我還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江景遲的男朋友害羞起來比大姑娘的臉都紅……」
一句話在半路被攔截,兩隻手在半空交錯,黎里踮起腳虛虛地捂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與此同時,他的臉頰也被大拇指和食指攏住,裝模作樣地捏了兩下,這樣心有靈犀的動作讓兩隻手的主人一下子都愣住了,江景遲的手甚至不自覺地真用上幾分力氣。
「疼疼疼,臉都被你捏大了,快鬆手!」耳朵里傳來對方氣急敗壞的聲音時,江景遲才反應過來,「好好好,鬆手,沒事吧,我看看。」他生怕自己真把對方捏出個好歹,彎下腰想湊近些看,那張臉的主人卻一下子向著和他相反的方向退了一步。
「不用那麼近,離遠點也看得見。」黎里慢吞吞地囁嚅,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神氣。
江景遲微微低頭去看,黎里臉頰竟然真的泛起紅色。
嗯?!
「疼嗎?黎里,對不起,我,我不是真想捏你臉的……」江景遲急於解釋,在公司談合作時的舌戰群儒頃刻失靈,最簡單的一句話都打了個磕絆。他原本只是想逗逗黎里,沒想真的弄痛對方。
「疼疼疼,特別疼,你別湊我那麼近,讓風吹一吹興許能好得快點。」江景遲聽到黎里說疼,立刻就往旁邊挪了挪,害怕擋住了迎面吹來的風。
可剛站過去,他那斷了線的智商終於重新歸位。不對啊!自己剛剛明明就很輕很輕碰了最多一秒鐘,緊接著就立刻收回了手,怎麼可能那麼紅,況且捏紅的臉風吹能管什麼用?除非根本就不是他捏紅的。
江景遲的視線假裝不經意地往黎里的臉上飄了飄,果然,哪有受傷能在片刻間從局部擴散到整體的道理——黎里整張臉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耳朵尖更是濃得像是要滴血。
「好了沒呀?怎麼這麼嚴重,我記得我沒用很大力呀?」江景遲往黎里的身邊貼貼,並不打算立刻戳穿對方。
在他的視線里,黎里的臉更加明艷,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可對方偏偏一本正經地說瞎話,「沒有沒有,還得再吹一會,你力氣大自己又感覺不到。」
江景遲就這樣憋著笑,聽黎里讓自己再離他遠點,不然身上的熱氣會燙到他的臉,這樣就好的更慢了。其實他對戲弄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一面對黎里他就忍不住惡趣味。
「是嗎?那你能具體說說是哪裡力氣大,哪裡會燙到你嗎?我精準制導,讓那裡離你遠點。」
黎里正尷尬地試圖編一個部位,卻突然意識到這句話它有顏色!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著了江景遲的道,對方早就發現自己的臉是因為什麼而紅,太丟人了!黎里只想讓這不爭氣的臉皮立刻馬上冷靜下來!然而事與願違,他的臉竟然越來越熱了,雖然看不見,但是絕對更紅了!
確實更紅了!江景遲眼見著黎里的臉上了一遍又一遍色,最後他都要懷疑,這真的是人類可以有的顏色嗎?他已經開始擔心黎里臉部毛細血管充血過度破裂……
「好了好了,你就這麼在乎自己這張臉,到我們了,先去做過山車。」前一批過山車的乘客紛紛往遊樂園外面走,天色已晚,遊客的數量已經不多,江景遲拉住黎里的手,幾乎是逆著人流向前走。
過往的旅客急於結束一天的旅程,步履匆忙,夜幕籠罩下,樂園的燈光畢竟無法覆蓋到每一個角落,黎里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被江景遲拽著走,無人在意他隱秘的快樂。
江景遲到話響在耳邊,黎里其實真不在意自己的臉,這些年裡,漂亮的臉除了給他招來一樁樁讓他騎虎拿下的禍事和眾人先入為主的質疑之外,什麼也沒能帶給他,他也習慣性帶上平光的黑框眼鏡,儘量低著頭生活,好讓別人不要太過注意他的臉。在遇到江景遲之前。
遇到江景遲後也有不順利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好運,比如現在自己被緊握的手,上一次這樣被拉住不放開,上一次這樣在遊樂園裡自在地閒逛,已經是很久以前。所以,他格外在意這張臉,是這張臉讓江景遲施捨給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過山車啟動,上升,俯衝,再上升,再俯衝,明明是來遊玩卻硬生生變成了比膽量大會,兩人緊握的手都已經被汗水浸濕,卻依然一言不發。
「江景遲,你不害怕嗎?啊啊啊啊啊——」在遊樂園裡就不要端著總裁架子啦!黎里原本想這樣說,但是過山車進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角度,他的話被扼在喉嚨里,生理性的恐懼本能占據上風,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完美融入周遭的大部隊。
害怕,江景遲在心裡回應,更加用力地握住黎里的手,但是不能兩個都害怕,總要有一個人保持鎮靜,才能保護好你。
當然,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在黎裡面前,江景遲還想維持一點自己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大風大浪常常見,安全感很高已經炸裂的偉岸形象。
一套魔鬼地獄級別的過山車大禮包下來,腎上腺素飆升,黎里雖然沒有要吐的感覺,臉上也是毫無血色,這樣看來,醫治臉紅的絕佳良方竟然是過山車這種挑戰普通人極限的生理活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