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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56:56 作者: 家奕
「太太,天星小姐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您要節哀啊。」
蘇念恩沒回應。
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如果什麼都不做,她的心無法原諒自己。
「對了太太,出事那天,我見到宋太太和北安少爺了。在我離開去找人幫忙後不到半小時,宋太太和北安少爺不是我通知的,一定有人向他們求救。」
「他們?」
蘇念恩皺眉,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是的,我在醫院見到他們,他們帶了很多人去。只不過,我們都沒辦法進去,都被攔在手術大廳外。
我以為,是大太太的人封堵了入口。後來才知道,是先生。
先生在宋太太和北安少爺到之前,先到了。手術大廳圍堵了好幾十人,黑壓壓一片,還都戴了武器的,以至於宋太太和北安少爺的人都沒敢硬闖。」
蘇念恩後靠著軟墊,精神有點疲。
她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休克前的痛苦倒是記憶猶新。
那種被人扼住脖子、捂住鼻子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一回想,都感到生理恐懼。
她閉目,良久,她暗暗吐著氣,從情緒中走出來。
「方嬸,翠萍嫂人在哪?」蘇念恩問。
方嬸微頓,幾分吃驚,「翠萍嫂,離開顧家了吧?她做了這樣的事,顧家也容不了她。」
顧家一向待人寬厚,不論對誰。
但前提是不能傷害顧家,是一心向著顧家的。顧家也向來厚待心向著顧家的下人。
蘇念恩皺眉,反問:「只是讓她離開,僅此而已?」
「我不清楚了,先生發了那麼大的火,我們誰也不敢多問、多打聽。老太太那邊,怕也是不能輕饒了。」方嬸道。
蘇念恩「嗯」了聲,起身道:「那天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自責。以後好好做事,天星沒回來,但福寶寶回來了,還有軒軒,以後請方嬸在兩個孩子身上,多費心。」
「會的,一定會的。」方嬸趕忙去扶蘇念恩。
「太太,我能理解此刻的心情。但身體重要,養好身體了想做什麼都行。」方嬸道。
蘇念恩遲疑片刻,點點頭,「我心裡有數。」
方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又說了兩句,「女人這月子病要落下,那是一輩子的病,以後上了年紀更明顯。月子坐好了,等於新生。做什麼事,這好身體是首位的。」
「好……」
「你現在年輕,身體狀態好,可能覺得沒什麼,以後身體可就遭罪了。」
蘇念恩沒回應,不過她也沒再堅持出門。
顧西川看方嬸扶著蘇念恩從偏廳出來,他立馬走上前。
「我陪你走走?」顧西川低聲道。
蘇念恩沒回應,方嬸一邊說:「太太還沒出月子,還是不要出去見風,可不要落下月子病的好。」
顧西川垂眼看蘇念恩,「我陪你就在家裡走走,樓上樓下走兩圈。醫生說,能活動就少在床上躺著不動,不利於惡露排出,多走動才能早日恢復。」
蘇念恩想推開顧西川,但顧西川卻直接摟著她,握緊她的手。
「我陪著你,福寶已經讓宣姨抱去了他的房間,有月嫂和宣姨在,沒關係。」
顧西川強行拉著蘇念恩,要陪她樓上樓下的走。
不走出門,就在這棟占地面積頗廣的別墅里走動,這活動量也足夠了。
蘇念恩剛聽了顧家一些事,因為心疼這個男人,所以心底里對他的遷怒少了很多。
心底里計劃著所有的事情。
首先得身體康復,身體康復後,她才能為女兒討回公道。
但這身體康復的過程中,她可以收集有力的證據。
白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不留痕跡。加上自己女兒這一樁,一定能將白素送進監獄。
蘇念恩別墅走動,將顧西川推開,顧西川只能近距離跟著,時不時伸出雙手護著她。
「翠萍嫂怎麼樣了?」蘇念恩問。
顧西川側目,回應道:「罰了她半年薪水,開除了。」
蘇念恩一愣,「就這樣?」
顧西川知道,在怎麼處置相關人的事情上,他與她有很大分歧。
但他是一家之主,處理事情總得公允可觀,總得顧全大局,更不能隨性而為。
「你想怎麼處置?翠萍嫂是在顧家做了幾十年的老人,但顧家與她,也僅僅只是僱傭關係。她做了傷害顧家的事,我們不能像古代那樣動私刑,背後報復。扣她半年薪水,再開除,對翠萍嫂來說已經算相對公正公允的處理……」
蘇念恩直接問:「好,你說顧家與她只是僱傭關係,無權處置。那為什麼不報警,交給警察?」
顧西川面色為難,這就是他與她立場不同的關鍵點。
「我是顧家子孫,我失去了親生骨肉,我心痛難過。但,我們顧家內部不合的事傳出去,影響甚大。
顧家,不僅僅只是我們這一脈,還有旁支,內親外戚都盯著。顧家內部矛盾再大,也是我們自家消化,不能留給外人擊垮顧家的當機會。」
顧西川看著蘇念恩,他停下腳步,握著蘇念恩胳膊。
「顧家是有文化底蘊的,祖祖輩輩的傳承都在,在青都城的根基雖然隨著時代變遷,顧家的家族文化不再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