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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42:23 作者: 從來不吃肉
    「許默……你的一見鍾情不過是一時興起,誰都無法保證會永遠愛著一個人,你明白嗎?我爸不能,你也不能,大家都不能。」

    舒心閉了閉眼,絕望地說。

    她的每一分顧慮都讓許默的心發悶,每一個怕字都讓他如遭受重擊,少女所流露出的每一分自卑都讓他像被人摁壓在水裡不得喘息。

    過了許久,許默鬆開了一點,但依舊抱著她,然後用額頭抵著額頭的姿勢,蓄積了所有力氣,堅定地說:「我不是他,我能一直愛你。」

    第38章

    「我不是他,我能一直愛你。」

    舒心曾想,如果他明白我,那就一定不會愛我。可當她感受著額頭傳來的溫度,她忽然明白,失算了。

    她曾經對愛心如死灰,可眼前的男人又讓她重新相信,愛擁有壓倒一切的力量。

    她不用抬眼都能知道面前的這個人目光是有多麼誠摯,忽然間,一種如隔雲端的感覺如浪潮似的席捲了她,她好似終於在滿滿的長夜裡迎來了一道誠懇的光。

    她下意識地想去追尋那道光,但又深怕自己的陰影會成為他的陰翳。

    男人像是已經摸透了她的小腦袋瓜里想的是什麼,繼而捧著她的臉,讓她望向自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說,「你不是怕我不愛你,而是怕你會拖累我。」

    「舒心,你不會拖累我,」許默望著舒心的眼睛,「我會把你從深淵裡拉出來,你會重新站在陽光之下,那些人也會得到該有的懲罰。」

    舒心看著他,眼眶再也承受不住負荷,淚水從中涌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下,她咬著自己的下唇,儘量讓自己不要丟臉地哭出聲。

    許默看著把臉哭得模糊一片的小貓,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划過舒心的下唇,讓其從貝齒下解放出來,被咬住的那一塊明顯紅了許多,許默都不敢用力碰。

    小姑娘連哭的聲音都是小小的,偌大的舞蹈室里只能聽見她小聲的抽泣,肩膀一聳一聳的,看得人直心疼。

    許默看著這樣的她,心裡頭一種莫名渴望的情緒開始涌動,於是他小心翼翼朝舒心慢慢貼近,最終碰上了一片冰涼,那感覺就像是觸上了一片汪泉,久旱逢甘霖,在沙漠行走的旅人終於解了渴。

    就在他觸上來的一瞬間,舒心停止了抽泣,眼睛閃過一瞬間的錯愕,心下漏了一拍,隨後又開始狂跳,成了變奏曲。

    兩個人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許默準備退開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唇划過了一片軟軟的東西,霎時間,他的腦袋炸開了一片煙花,燦得不行。

    他瞬間由被動轉為主動,往下壓了壓,舌頭划過少女的唇,隨後撬開她的的貝齒,靈活地鑽了進去,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

    舒心瞬間感覺自己四面楚歌無處可退,只能由著對方掌舵帶領自己攀爬。

    呼吸被掠奪,少女下意識地想往後退汲取稀薄的氧氣,哪知在如此攻城掠池之際,對方壓根沒有退卻的念頭,反而加大攻勢,覆了上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少女也沒有再躲。

    她在想倘若許默是她註定躲不過的風浪,那就讓他來吧,甚至可以更加洶湧一點。

    ……

    康寧醫院內,在舒心和許鷗談完話後,診室的門被打開,許鷗走了出來,掃了眼眾人:「舒心已經答應入院治療了。」

    「真的嗎?」林芝有些激動地問。

    其實在舒心第一次發病的時候,許鷗就已經建議入院治療,但舒心說什麼也不願意,所以這件事後來就不了了之,現在聽許鷗說舒心居然答應了,林芝有些不敢相信,但心裡頭是高興的,畢竟這個病不簡單,誰也不知道她下一次爆發是什麼時候。

    許鷗笑著點點頭:「對,你們現在可以去辦住院手續了。」

    「謝謝你,許醫生,」舒鳴身上也有些濕氣,聽舒心終於願意住院了,他立馬道,「我這就去交錢。」

    「不用你交,」林芝一把拉住要走的舒鳴,接著埋頭翻包找卡,擦肩而過時語氣不善道,「我們家自己有錢,不用你。」

    舒鳴一把握住林芝的手腕,又小心翼翼地放開:「舒心是我女兒,我出錢,應該的。」

    「應該的?」林芝反問,「是不是只有花錢的時候你才想得到應該這兩個字啊,舒鳴,你有沒有想過,保護女兒不受傷害也是你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說到這,林芝又哽咽起來:「舒心只要去一次你家就出一次事,上次是跑了知道回來,這次是失蹤,要不是人許默去找,你以為人能那麼輕易找到啊?」

    「你就當我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女吧,行不行?」

    林芝說到最後,猶如字字泣血般,一字一句都砸在舒鳴的心尖上。

    待林芝走後,他終於再也撐不住了,背靠著牆緩緩蹲下,愧疚化為淚,掩面而泣。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被人說得流下了淚,多少讓人有些於心不忍,何況這人是舒心的父親。

    許默能猜到舒心父母二人關係不好,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從長椅上起來,想攙舒鳴起來,可就在這時候,舒心從診室走了出來,她的頭髮已經半干,身上也換了套乾淨衣服。

    大家都沒出聲,只見她緩緩走向舒鳴,然後停在他面前看著他已經長出白髮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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