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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42:23 作者: 從來不吃肉
    有人會說所謂的樂觀就是自我欺瞞。

    可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苦中作樂的欺瞞就是唯一的退路和解藥。

    至少對舒心來說就是如此。

    舒心看著漸漸漆黑的天空,慢慢眯上眼睛,一幅幅畫面從腦海里閃過,最後一幀停在了今日中午。

    少女深陷自我束縛的囹圄,一遍遍的揉搓也感受不到疼痛,是那個少年一句話喚醒了她,就像……

    ——喚醒公主的王子。

    想到這個哺糟啜醨【注】,舒心緩緩睜開眼,狠狠唾棄了自己一把。

    去他娘的狗逼王子。

    什麼王子脾氣這麼臭……

    —

    大一軍訓很快過去,結束第二天就開始上課了,舒心周一沒有早課,但還是得苦巴巴地爬起來去重修思修。

    她特地起了個早,就是為了去教室再補個覺。

    因為時間還算是充裕,所以她先去食堂買了兩個奶黃包,提著去教室,邊走邊哈欠連天,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早上八點,階梯教室里空無一人,舒心找了個靠後的位子,不先吃早飯,而是直接坐著趴下,沒到一分鐘就睡過去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窸窸窣窣落座的聲音傳到了舒心的耳里,她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後又雙手拖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老師還沒來,於是舒心從抽屜里摸出那兩個已經涼透了的包子,滿不在乎地咬了一口。

    嘖……

    涼了的包子口感果然比較差。

    吃著包子的舒心迷迷糊糊地在心裡腹誹,沒注意到一行人坐到了自己的後排。

    只聽見後頭有人開口叫了句:「學姐。」

    「啊?」

    舒心下意識地回答,過了三秒後,她僵住了,緩緩回頭,發現許默正雙手環著胸,背靠著椅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而其餘三人則揚起笑,動作整齊劃一地朝她揮揮手道:「學姐好啊。」

    舒心沒有理他們,而是把頭轉了回去,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一定是還沒睡醒……

    可下一秒痛感一點點的漫延,讓她不得不認清現實。

    ——她確實又碰見許默這個狗逼了。

    並且狗逼好像還不是特別高興。

    舒心深吸了口氣,轉過頭笑著和他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好啊……」

    打招呼的時候她刻意沒有去看許默,免得他又發邪火,可就在她打完招呼要回頭的時候,許默忽然站起身,然後徑直走到舒心邊上空著的位子,在眾目睽睽下坐了下去。

    因為椅子是連著的,舒心明顯感覺到邊上震了一下,她看著許默問:「你幹嘛?」

    許默稍稍抬了抬眼皮,簡潔明了地說:「看不清。」

    舒心:「……」

    向前一個座位就能看清了嗎?

    前面還有那麼多位子幹嘛不坐?

    舒心隱隱覺得不妙……

    姜成好奇地問:「學姐你怎麼來了?」

    舒心:「……」

    舒心突然覺得許默當時罵姜成的那句傻缺是真的沒有說錯。

    「我……」舒心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有些低,「掛科了……」

    「啊?」姜成似乎是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愣了一下,隨後又很貼心地大聲安慰道,「沒事兒學姐,不就是掛個科嘛!」

    姜成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階梯教室輕飄飄地迴響,一時間許多雙眼睛朝這邊望了過來,舒心恨不得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土裡。

    她艱難地扯出個笑容,對著姜成說:「我謝謝你啊。」

    姜成憨笑:「不用謝。」

    關於掛科的話題就此結束,舒心回頭看了許默一眼。

    「你是法學院的?」舒心問,「2101班?」

    許默淡淡道:「嗯。」

    舒心原本期許他是走錯了的願望落了空,認命般將下巴抵在桌子上。

    許默垂眼瞄了她一下,發現她正一臉死灰的樣子,心裡莫名有種得逞的快意,隨後她手裡拿著的包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過了幾秒,許默在手機打了一行字,發給了舒心。

    舒心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於是拿起一看。

    【許默】:我餓了。

    舒心:「?」

    【舒心】:你餓了關我peace。

    看著舒心如此有骨氣的信息,許默喉間溢出一聲笑,聽得舒心心裡發毛,果然,沒一會兒許默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許默】:把包子給我。

    【許默】:要不然我就把酒吧里你猥|褻我的事情發到網上,讓別人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小|淫|魔。

    看著許默發來的消息,一股火直衝舒心的天靈感。

    不就親一下嗎!

    怎麼就猥|褻了?!

    被扣了個大帽子的舒心惡狠狠地瞥了一眼許默,而許默像毫不在意似的給她回了個奶味十足的微笑。

    她瞬間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收回視線,舒心最後隔著塑膠袋摸了摸那個小豬模樣的奶黃包,最後十分忍辱負重地把奶黃包推到了許默面前。

    再一次得逞的許默頗有興致地勾起唇角,接著湊到正趴在桌上黯然神傷的姑娘耳邊,十分欠揍地說道:「謝謝學姐。」

    舒心嘴唇緊緊抿著,像是怕國粹泄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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