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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34:43 作者: 煙二
    聳拉著眉眼的辛燦聽得一激靈,急忙攥緊辛歌的手。

    在辛歌的印象中,沈銘飛這個人欺軟怕硬,慫得狠,他很怕祁溫賢,再加上沈家和益禾集團最近的生意往來也頻頻受阻,他本不該這麼硬氣地對祁溫賢說話……

    說到底,還是為了沈若茴。

    可惜,祁溫賢並不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你們這一家人,還真是臭味相投啊。」

    「謝謝祁少謬讚。」沈銘飛依舊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姐,我也不求你安撫她或是怎麼樣,哪怕你去說幾句狠話,只要能讓我姐徹底死了這條心……我都對你感激不盡!真的!」

    他又望向辛歌:「辛歌,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這次,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幫幫我姐,長這麼大,我從來沒見過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管她做了多對不起你的事,她現在已經得到懲罰了,你們不知道,她在網上被人罵的有多慘!我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

    說罷,他深深向她鞠了一躬。

    辛歌著實驚愕。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弟感情居然如此深厚,連沈銘飛這樣的壞種,都會為了親情向人低頭。

    她扯了扯祁溫賢的衣袖,微微點了下頭。

    得到辛大小姐的示意,祁溫賢斂起戾氣,輕描淡寫將沈銘飛打發,說下周得空再約時間。

    得了承諾,沈銘飛終是鬆了口氣,繼而又望向辛歌。

    他看了她很久,但礙於祁溫賢在場,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沈銘飛走後,祁溫賢摸出一張卡遞給辛燦,示意她儘快帶丈夫去醫院檢查身體,後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打電話給他。

    辛燦第一時間瞥向辛歌。

    見侄女並沒有讓她拒絕,這才惴惴將卡收好,千謝萬謝。

    祁溫賢頗有風度地笑:「都是一家人,不客氣的。」

    聽得出,這位相貌堂堂的青年俊傑確實有把辛歌當自己人,和溫茹完全不是同一類人,辛燦這才揚起笑容,剛想跟著說兩句好聽的,耳邊卻響起辛歌的輕聲嘀咕:「誰和你是一家人?不是都快分手了嗎?」

    自家姑姑剛收了照拂,她本不該使小性子,可一聽他那般虛偽的說辭,這幾日的委屈、不甘又湧上心頭。

    氣氛無端陷入尷尬。

    此刻,辛燦再顧不上驚魂未定的丈夫。

    生怕這對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小情侶因為一句話起隔閡,她嗔怪著看了兀自鬧彆扭的辛歌一眼,快步將祁溫賢拉到一邊,再也顧不得其他,急著要將那個在心頭膨脹多日的秘密昭告天下:「祁少爺,你別怪辛歌任性,我與你說句實話,你母親溫茹前段時間來找過我們,她要辛歌待在你身邊,假裝婚約照舊,好給祁家博一個好名聲,三個月後再和平分手……」

    偷偷回望一眼辛歌,女人眉眼間的愁苦似乎更濃烈了些許:「她也是沒有辦法,這才答應了你母親。」

    得到這條重要線索,腦海中零碎的猜測終於變成了一整環。

    祁溫賢眯起眼睛:「就因為那七百萬?」

    「啊?你知道……那筆錢的事啊?」辛燦愣了愣,嘴角哆哆嗦嗦,「你、你也別怪我們家辛歌,她……她是真的希望你好,才寫的退婚書,不止是因為那筆錢……祁少爺,我知道你對辛歌有感情,你要是對她沒感情,也不至於年年都來向我打聽她的下落,我那時也糊塗,聽了溫茹的勸,一直沒告訴你辛歌就在哲海,我……我對不住你們啊…………」

    他點點頭:「我明白的。」

    長時間的私聊終是引得辛歌不滿,她快步走過來,辛燦抽身而退:「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回頭好好聊聊吧。」

    *

    妥善處理好辛燦和她丈夫的事,辛歌便被祁溫賢提溜上了車。

    低氣壓撲面而來。

    今天穿了牛仔褲,辛歌沒什麼形象地蜷縮在副駕座上,烏黑的眸子時不時瞥一眼身邊籠著一股黑氣的男人。

    終於,他開了腔:「辛大小姐,你還真是一個很講契約精神的人。」

    她蔫著腦袋答覆:「我姑姑是不是都告訴你了?」

    祁溫賢「嗯」了一聲:「放心,我媽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辛歌扭頭看他,眼中盛著不解。

    他微微一下:「那七百萬,我已經還給她了。」

    長腿猛地放下,辛歌愕然,回憶半天,才後知後覺想起了祁溫賢藉口買首飾遞給溫茹的那張卡……

    她收斂氣息,小聲問道:「所以,你現在成我的債主了?」

    勾起唇角,祁溫賢掌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可以這麼說,順便一提,當初我買下啟明大廈後,就和我爸有過協議,每月會將大廈辦公樓租金按一定比例打到他的卡上,你父母欠我家的六千萬,差不多也都還清了。」

    辛歌怔了怔,一時間覺得難以呼吸——他到底,為自己做了多少事啊?

    紅燈刺目。

    宛如破開雲霧地一束光,依稀帶來了些許希望。

    感覺得到車輛緩緩停下,她不敢和新債主對視,卻鼓足勇氣,調動起渾身上下所有的卑鄙與惡劣,用輕不可聞地聲音誘著他,祈禱對方能說出自己想聽的那句話:「那、那你要我……做什麼嗎?」

    祁溫賢沒有立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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