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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34:43 作者: 煙二
    快遞盒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但無人理會。

    久違的唇舌碰觸讓辛歌腦袋倏忽一空, 不敢,又或是不願,總之,她沒有反抗,而是由著那傢伙將她這隻暈頭轉向的小飛蛾緩緩拖入蛛網……

    被吻到快要不能呼吸時,她終是忍不住,抬手在男人肩膀上捶了兩下,對方這才稍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金絲邊眼鏡鏡片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鏡框也順著鼻樑滑落些許,那雙足以蠱惑人心的眼睛,毫無遮攔地呈現在她面前,帶有一抹淡紅色的眼尾,昭然著「慾壑難填」四個字。

    他還想繼續親吻。

    也許,不止是親吻。

    冷不丁揚起唇角,他抬手捏住辛歌瘦削的下巴左右一晃,玩味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原來被人強吻過後,是這個樣子的,果然很好看,讓人忍不住想做些更過分的事。」

    這張嘴……

    真應該用針把它縫起來。

    辛歌磨了磨牙。

    然而,亦是拜這張嘴所賜,自己的雙唇還有些微麻,一時間說不出多少帶有攻擊性的言語,她只能用肢體語言反擊——比如揚起手,抽他一記耳光。

    確實抬了手臂,巴掌卻遲遲打不下去。

    她忽然想起來,曾經的自己也對祁溫賢做過同樣的事……

    如今,他只不過是有樣學樣,還了回來。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間的僵局,辛歌趁機掙脫對方的禁錮,快步去開門。

    是室友樺樺。

    她侷促地站在門口,猶豫著問:「辛辛啊,你是不是……幫我拿了快遞?」

    辛歌邊點頭邊說抱歉,撿起地上那隻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的快遞盒,飛快塞給她。

    樺樺臉原本就有點紅,一見到新室友屋裡藏了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不由更害臊,努力解釋著:「這個是,呃,是我接的測評,哈哈,你懂的……我好歹算也是個小網紅嘛,偶爾接接推廣賺點兒吃飯錢,要是這個牌子好用,我推薦給你哈!不過,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哈哈哈……」

    說著,她瞄了一眼早已換上友善微笑的祁溫賢。

    被這個優雅的笑容擊中,樺樺眨眨眼,湊到辛歌身邊小聲道:「有一說一,下午這個比上午那個帥,上午那個是高配,這個……能算是頂配了!辛辛,你問問這個大帥比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當網紅啊?你也考慮一下,可以組個CP日常撒糖,肯定爆火!」

    撒糖?

    他們湊一塊,撒刀還差不多……

    辛歌尬笑兩聲,把樺樺給推了出去。

    *

    房間裡重新歸於平靜。

    只有書桌上的一盆綠蘿,枝葉微顫。

    祁溫賢悄然無聲地走過來,將辛歌堵在牆角,頭一偏,身一俯,似是想要繼續先前沒做完的事。

    辛歌將臉撇向一邊,刻意躲著他的唇:「祁溫賢,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非得來我這裡找不痛快?還有,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今天搬家的?要是你敢派人跟蹤我,我真會報警的!」

    聽她語氣強硬,祁溫賢垂眼一思量,說出實情:「高昱約了江盛景在附近吃飯,他看到了你,這才和我說了一聲。」

    想起搬家時在巷口聽到的那聲呼喚,辛歌恍然:「原來是他……跑到老街小巷裡找好吃的這種事,高昱確實幹得出來,好久都沒聯繫,他們還好嗎?」

    提及關係不錯的老同學,神色中的戒備驟然降低。

    祁溫賢眯起眼,因為女人的前後變化有點不是滋味:「高昱要結婚了,今天正好來定禮服。」

    「高昱?結婚?這兩個詞擱在一起……我怎麼,就很想笑呢?」

    「江盛景已經結婚了。」

    「啊?他也……不是,他們怎麼都這麼著急啊?豪門闊少圈,這幾年流行結婚內卷嗎?」說到這裡,辛歌情不自禁彎了下眉眼,「那你們三位大少爺,豈不是就剩你了?」

    果然,是受了刺激。

    辛歌如是想。

    顯然,懷舊是一種緩和氣氛的好方法,方才的劍拔弩張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閒聊般的隨意和放鬆。

    「是啊,就剩我了。」祁溫賢坦然承認,反問道,「怪誰呢?」

    正說到興頭上,辛歌脫口道:「……怪我咯?」

    說完就後悔了。

    啊,這事兒還真怪她。

    要不是她當年單方面宣布退婚,祁溫賢許應是他們當中第一個步入婚姻殿堂的——但這有什麼好執著的?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他們之間連愛情的萌芽都沒發出來呢,就這麼急著入土為安嗎?

    搞不懂。

    另一方面,祁溫賢似乎對她的答案很滿意:「你知道就好。」

    趁辛歌神遊,他抬手摟住她的腰,一寸一寸逼近:「確實,都怪你。」

    片刻後,他又沉聲道:「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很好,希望你也儘快給我補償,履行自己未盡的義務……至於你家的欠款,無論還有多少,我都會幫你還清,只要你願意,我有能力讓你過上和曾經一樣的生活。」

    說罷,他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裡摸出一張黑卡。

    聽聞那個「錢」字,辛歌不由蹙眉,攥緊手掌,不肯收他的東西。

    兩人僵持。

    半晌,她才低低喚了他一聲:「祁溫賢,你看你現在這樣子——和沈銘飛有什麼區別?他給我一百萬,讓我陪一個晚上,你給我一張卡,是打算讓我陪多久?你很清楚的才對,商業聯姻的前提到底是什麼,從我家破產的那一天起,我們的婚約就不能作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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