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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5:15:44 作者: 一隻猛禽
    「唔……」

    於知倦因痛而略微恢復了些意識,但離清醒依舊遙遠,只夠他模糊地回答諸葛允白的問題。

    「還記得你自己的名字麼?」

    諸葛允白問道。

    「……於知倦、咳咳、咳咳咳、」

    喉腔中還嗆有刺激性的藥水,於知倦只覺得渾身上下四分五裂、頭重腳輕,鼻腔里火辣辣地疼,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大腦中也悶疼混亂。

    「很好,乖孩子,」

    諸葛允白抿了抿唇,看狀態正是適合問話的時候。

    吐真劑效果雖然顯著,但可用性並不強,一旦沒有把握好使用方法和劑量就有致死的可能,也只有他敢這麼用。

    「告訴我,你記得林邪是誰嗎?」

    這一次於知倦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他的警覺已經深入本能,就算被吐真藥水給浸泡了個徹徹底底,提到「林邪」這兩個字時他的潛意識也依舊提醒他要慎重。

    不過那也沒什麼用。

    「你和林邪是什麼關係?」

    諸葛允白循循善誘道,對付於知倦不能著急,要有耐心才行。

    現在為了攻破於知倦潛意識裡的警惕,諸葛允白需要反覆問他許多個和林邪有關但又無關緊要的問題,讓他的大腦對「林邪」這兩個字感到麻木。

    「我和他的關係……?」

    於知倦頓了頓,

    「我喜歡他。」

    「……哦?」

    諸葛允白挑了挑眉,

    「嗯,很好。那林邪有沒有邀請過你去他家裡做客?」

    「唔,我睡過他……的床。」

    於知倦迷迷糊糊道,言語已經漸漸開始不受控制,並且不限於一問一答,而是像管不住嘴一樣話多了起來,

    「他對我很真誠。」

    「鑽戒很醜。」

    「我知道他其實沒那麼喜歡吃螺螄粉。」

    「他還送過我玫瑰花。」

    「他現在在義大利給別人彈鋼琴。」

    「我很想他。」

    「……我想他。」

    「我想見他。」

    於知倦的眼前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見,大腦也只能對外界刺激做出最基礎的反應,在聽到「林邪」這兩個字時有許多情緒噴薄而出,他覺得自己該去壓制,卻又無可奈何。

    問了許多個問題、聽於知倦說了很多和林邪有關的話後,諸葛允白無奈地嘆了口氣。

    或許當初讓林邪在格蘭蘇先見到了於知倦就是一個錯誤。

    「我還有一個問題,知倦,」

    諸葛允白平緩道,

    「他告訴過你保險箱的密碼對吧?」

    「……」

    於知倦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帶有猶豫地緩緩點了點頭。

    「密碼,和什麼有關呢?」

    諸葛允白有意換了個說法,以免對於知倦的刺激太大。

    又沉默了許久,只聽於知倦「唔」了一聲,艱難地回憶道,

    「和我……和我有關……」

    「嗯?繼續說下去。」

    諸葛允白暗暗鬆了口氣,到這種程度,基本已經可以等著於知倦自己把密碼說出來了。

    「他告訴過我……那串數字……呃…………」

    似是感覺到頭疼欲裂,於知倦痛苦難耐地垂下頭去。

    「知倦?」

    諸葛允白扶住他的肩膀,藥水劑量他仔細斟酌過,不該會產生嚴重的副作用才對……

    片刻的安靜後只聽於知倦深喘了兩聲,

    「你剛剛……喊我什麼?」

    諸葛允白愣了一瞬,隨即意識到不對。

    於知倦清醒過來了……在短短二十分鐘之內,他怎麼可能清醒過來的?

    但很快諸葛允白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恐怕是於知倦從林邪嘴裡聽到密碼後選擇對自己進行了催眠,於自己的潛意識中設置了一個「錨點」,換句話說,就算他被人催眠問話,只要話題觸及到這個錨點,潛意識立刻就會被動進入防備狀態。

    這倒是他沒教過的。

    諸葛允白嗤笑了兩聲,惋惜道,

    「你要是沒這麼快醒來就好了。」

    「我說過了,你從我嘴裡問不出來任何東西。」

    於知倦穩了穩呼吸,他剛剛差點就要說出那串數字,好在千鈞一髮之際腦子裡像觸了電一般艱難地恢復了清醒。

    「有些手段我本來不想用在你身上的,」

    諸葛允白揚了揚眉梢,隨即將口枷重新塞入了於知倦口中,自言自語道,

    「雖然這附近幾乎沒什麼人,但太大聲的話還是有被人發現的風險吧?」

    -

    隔天,臨近傍晚。

    梁曉辭往家裡的座機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眼看著她就要陪於知義進入會場了,到時候有林邪在一旁守著,她可沒法再聯繫諸葛允白。

    而且電話怎麼會沒人接的?難道於知倦有從諸葛老師手裡逃脫的本事?

    梁曉辭不抱希望地重播了一遍過去,好在這次沒嘟幾聲,就聽見那邊有人接通。

    「老師?」

    「是我,怎麼了?」

    「您那邊沒事吧?前幾個電話您都沒接。」

    梁曉辭以上廁所為由躲在了天台上,此刻於知義和林邪都已經做好造型,在休息室等待著晚上典禮的開始。

    「稍稍棘手了些,剛剛出門買了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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