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許青玄嗯了聲，親親她，滿足的像只吃到肉的大狗狗。

    一點不理會她剛剛說的話，這次知道了，但下次還敢。

    「不會疼了嗎？」

    宋央央在他懷裡昂起頭，擔心的詢問。

    「嗯，只是走路的話不會疼。」

    「那就好。」

    話還沒說完，西西就敲了下門，「下面出事了，我們要過去。」

    「哦好。」

    許青玄放下手，讓她快去。

    宋央央也不敢耽擱，跟著西西跑下樓，「出什麼事了？」

    「來了個自殺的小姑娘，吞安眠藥的，送去洗胃了。韓醫生叫我們準備一下，挪個病房出來，等那邊好了，就把人送上去。」

    去取床單枕頭的間隙，西西嘆了口氣，將手中輕一點的床單遞給宋央央，「哪有那麼多想死的，活著不好嗎。我剛剛下去看了眼，外面她爸媽哭的那個慘啊，媽媽都快暈過去了。」

    宋央央沒搭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玄的緣故，她心軟了很多，共情能力也好了很多。

    她突然很心疼這個面都沒有見過的小姑娘，她又是因為什麼活不下去呢。

    南城醫院沒有明確的分科，基本一些長期住的病人都會在她們這一層。

    西西找了間322，322陽光很好，正午的時候一整個房間暖洋洋。

    而且正對著外頭的風景，公園裡的小湖和樹林。

    她們倆都希望這個小姑娘能快點好起來，能心情好些。

    鋪好床，打掃完衛生，宋央央去忙著將她的病歷打進電腦。

    小姑娘叫張海月，才剛滿18歲，昨天是她的生日。

    旁邊的照片是七八歲的樣子，宋央央不禁奇怪，為什麼不配了現在的照片。

    照片裡她笑容甜蜜，兩個小酒窩圓圓的，很是可愛。

    抑鬱症，和車禍導致的右手殘疾。

    宋央央盯著看了許久，可能真的是青玄的緣故，她現在一點看不得這些。

    她長長的嘆氣，等打完字後，她帶著簽字本走進322.

    「月月啊，你看看媽媽，你說哪裡不舒服啊？你告訴媽媽啊，說說話啊。」

    「你別老問孩子，讓月月安靜一會，行不行啊。」

    「你說這話是人話嗎，啊！你.........」

    宋央央的推門聲已經打斷了兩人，她只好走進去，「麻煩您在這簽個字。」

    中年女人看到她，笑了笑，並不難相處的樣子，立刻走過來接過簽字單，「您是醫生吧，我們月月拜託您了。」

    「您客氣。」

    宋央央望向床上靠坐著的女孩。

    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臉色蒼白，很冰冷的神情，側頭望著窗外，不管他們說了什麼她都不理會。

    和小時候甜甜的樣子不太像了。

    右手的手臂空蕩蕩的，藏進被子裡，可還是藏不住肩膀處的空蕩。

    宋央央收回視線，接過單子。

    她的父母看著很擔心她，媽媽哭的眼睛都紅腫了，爸爸也皺著眉不停的嘆氣。

    「等韓醫生那開藥後，我再來。晚一點再見好嗎，我可以叫你月月嗎？」

    宋央央試探的詢問。

    床上人沒有回應，她媽媽扯出笑容，拉了下她的胳膊跟她走到外面，「麻煩您多上心。月月不太喜歡和人說話，我和她爸爸工作忙，還請您每天多找找她。對了，她喜歡喝牛奶，您能不能每天熱杯牛奶給她，一定要是熱的，要燙的那種。」

    宋央央沒來得及說話，西西從一邊走過來，拉開她，「您好，我們會保證她的安全的，請您放心。」

    她媽媽臉色僵了下，哎哎了兩聲又走了進去。

    西西回頭嘖了聲，拉著宋央央走到一邊，「別什麼都答應，把你當保姆伺候的，你也干啊。伺候一個312不滿足，上趕著伺候別人。」

    知道她嘴硬心軟，宋央央也不惱，笑眯眯的抱著西西的胳膊撒嬌。

    腦海里重複著那個女孩的神色，和在這第一次見青玄的時候很像。

    沒有生的希望，活一天混一天罷了，活著就是活著，死了更好了。

    只不過她還有關心她的父母呢，稍微還好一些。

    晚上送藥的時候，宋央央猶豫了下還是敲了門。

    「月月，我進來嘍。」

    沒人回答，她只好走進，「這是今晚的藥，你怕苦嗎，我去找顆糖給你？」

    床上的女孩扭回頭，宋央央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房間裡沒開燈，為了表達尊重她也沒隨便開燈。

    只剩下外頭月光照下，她冰冷的臉上全是憎惡。

    一種莫名其妙的恨，恨到打算將她吞噬一般。

    她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盯上她的右手，宋央央下意識害怕的藏了下。

    帶給她由心底湧上的寒意。

    這種怨毒憎恨，不只是恨她，還有這個世界。

    在依舊稚嫩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宋央央當真後背發涼。

    她咬了咬唇吞咽了下，將藥放在茶几上，「你早點吃哦，我就先出去了。」

    「怎麼，要我一個殘廢下床去拿？」

    剛走到門口的宋央央愣了下，張海月笑了起來，伸手示意她遞過來。

    單眼皮和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諷刺的光芒，宋央央只得走過去拿起茶几上的藥，放到她手心裡。

    張海月突然又笑了，宋央央嚇了一跳，手指尖擦過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