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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4:46:36 作者: 瀟城
大學是個很鮮活燦爛的地方,或許他會遇到不一樣的人呢?
很遺憾,似乎也沒有。
大學的同學裡有很多人都還和高中的許多朋友保持聯繫,余久還想過那自己真是特殊,因為很多過去的、本來大概能說得上是朋友的人,他都幾乎快沒辦法把人家的名字和臉對上了。
余久意識到自己大概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並非之前他懷疑的精神分裂,而是覺得自己可能有不小的抑鬱傾向或者情感障礙。
因為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別人如何看自己了,或許正常人也很容易情緒低落,但是余久明白自己已經不僅是有持續的情緒低落這種情況了,他根本就無所謂自己是什麼情緒,或者說,他好像逐漸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了一樣。
我病得很重,余久想,我大概是個清醒的神經病。
這個清醒的神經病也不認為去求治有什麼必要,他麻木地度過了一段本來應該鮮活燦爛的大學生活,沒有找到特殊的人,愈發覺得生命單調又無趣。
既然沒有人在意我、沒有人需要我,我似乎也沒有需要的人、想做的事,那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念頭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不斷地在余久腦中翻湧,他很久沒有經歷這種反覆去思考同一個問題的情況,他不停地想著:
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我的存在沒有意義,那我又為什麼要存在?
——這個念頭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持續到換了宿舍,到他發現原來還真能碰到特殊的人,只是對方的特殊方向有些不太對罷了。
寧樂言,余久見到的除自己以外唯一的空白數據條。
真奇怪,既然數值都是零了,為什麼還能攔下我?
余久想不通這一點,他再次分出了精力去觀察他人的數據條,並且越來越在意寧樂言的想法,他想寧樂言大概也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想法,那他們來來往往有什麼意義,如果直接說開了呢?
……
余久有點頭疼,他一整節課都在走神,中途老師也叫他回答了問題,很難得的,他連老師講到哪裡了都沒太注意。
這節課結束之後,還有一節選修課,是和寧樂言一起的那一節,要不要去呢?
余久在打鈴之後和其他人一起離開教室,離開學院,站在學院門口高高的台階上,抬手遮了遮陽光。
正值下午陽光最熱烈的時候,上周五晚上那一場誇張的雷雨結束之後,天氣終於正式轉晴了,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太陽慢悠悠地出現,高高懸在天上好幾天。
倒春寒過去,天氣……像是回暖了。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麼當時寫大綱的時候把兩個人的內心糾結給一筆帶過了,可惡啊卡死我了,搞得我現在好不容易磨出來一章都覺得自己在湊字數
第20章 意外
寧樂言短時間內還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去面對余久,眼見著余久的倒計時一天一天縮短,他也對目前的狀態感到焦慮,可又實在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態,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在躲誰,總之,這幾天他們之間的相處狀態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剛認識的那段時間,不太熟的舍友。
不僅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余久,余久似乎也沒想好該怎麼與他相處,這種僵持讓寧樂言愈發焦慮,可每當他想再拉住余久、或者一直跟著人家不放的時候,心臟就會很難受地緊縮起來——這種沒來由的變化讓他總是收回邁出去的半步,然後覺得更加不舒服,腦子裡一團亂麻,明明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大概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但總覺得……
不好。
再拿以前的態度和方式去糾纏余久,不行。
寧樂言簡直每一天都在想著余久的事,好像心一直在突突直跳、根本慢不下來的似的,他也一天比一天更加明顯地感覺到余久的情緒,或者說余久這幾天的情緒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變化,他一直都心情不好,也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寧樂言難得退縮,不太敢問。
他從來沒有如此思前顧後過,也沒有這麼不知所措過,他搞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應該是個什麼想法。
這麼一看,平時跟余久見面不多也不是件壞事,寧樂言覺得自己至少有點餘地整理整理混亂的腦子。
然而時間過得飛快,他還沒有什麼太明顯的感覺,轉眼又到了周三下午,和余久有同一節選修課。
寧樂言一邊猜測余久會不會去上課,又想著要不今天就把積極心理學給翹了吧,可是後一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又想到了雲老師頭上只剩下不到五個月的倒計時,感受到了一種直覺般的不安。
這種糾結持續到了正式上課的前五分鐘,寧樂言沒扛過心裡不斷往外冒的不安,還是沒有翹掉這節課。
雲老師的課出席率依然很高,她人還沒有來。
寧樂言進教室後照常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教室里坐得還挺滿當,空位置不算很多。他環視一圈,仔細地找了好幾遍之後,並沒有找到余久的身影,看來余久大概這節不來上了。
他垂下眼,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或許是慶幸,又或許是失望,這兩種本來應該截然相反的情緒摻雜在一起互相拉扯,讓他有點呼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