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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4:46:36 作者: 瀟城
眼見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距離余久倒計時清零的時候也越來越近,寧樂言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自殺。
他太想知道這件事了,想到飯都吃得不香。
之前的幾次交流,他發現余久的家庭似乎有些問題,每次寧樂言一提到父母家人,他面上不表現出來,倒計時那叫一個誠實,唰唰唰十分冷漠無情地往下掉。
他跟余久不是一個專業的,互相認識的時間不長,余久也並不是本地人,因此完全不了解余久的家庭狀況,只知道他家境很不錯,畢竟平時吃穿用度都很好的樣子。
這兩天,寧樂言私下裡問過舍長,問他知不知道余久的家庭情況,舍長相當疑惑他為什麼這段時間對余久這麼感興趣,但還是表示自己不太清楚,指出可以去問問他們班的班長,班長和余久好像是同一個高中來的,可能多少會知道一些。
寧樂言聽了舍長的話,又去找他們專業的班長——萬幸的是,不至於讓他突然去找個陌生人問一件和對方毫不相干的事,隔壁專業的班長他認識,跟他選的同一節體育課,還一起打過球,算是個不太熟的朋友。
好不容易想起人家叫什麼名字,從好友列表里翻了半天把人翻出來,寧樂言問了問他跟余久熟不熟。
對方還挺熱情的,很快就有了回復。
寧樂言從他那裡得知,他雖然和余久一個高中,但並不是同班,高中時期只是聽過余久這個人而已。
他說余久在高中的時候比現在還受歡迎,長得又帥,脾氣又特別好,好像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似的,說什麼他都不太介意。
但是好像沒有人同學見過余久的父母,高中和余久同班的人說家長會的時候根本就沒人來,老師也並不多過問。還真的有人去問了余久,問他爸媽為什麼從來沒來過家長會,當時余久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用和平常對待其他事情沒有任何區別的平和態度回答,說父母早就離異了,兩個人都在國外,他自己一個人住。
更多的事情那個班長也不知道了,說完還問他怎麼對余久這麼關注。
寧樂言回覆說自己是余久的舍友,看余久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又不說怎麼回事,還以為是他家裡有什麼事情呢。
對方很貼心地回復我懂我懂,說余久就是這樣的,看起來脾氣好得不得了,其實什麼都不讓人知道。
父母離異,兩個人都在國外,高中起余久就是一個人住了。
而且看起來,他們雖然不會短了余久生活費什麼的,但似乎也跟他沒有什麼聯繫,反正寧樂言從來沒有見過余久和父母打過電話。
他對隔壁的班長道了謝,想著,余久突然想自殺會跟這個有關嗎?
可是如果從高中開始他的家庭就已經是這樣了,怎麼最近才會有這個想法?
……還是說,其實余久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迫於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實現,而寧樂言又恰好突然能看見所有人的死亡倒計時,才以為他只是現在想要自殺?
這個猜測讓寧樂言有一點焦慮,如果余久想要自殺的想法並不是最近才出現的,那麼他的倒計時每次上漲都只是很小氣地漲一點點,這倒是能說通了,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勸余久放棄這個想法啊?
帶著這種焦慮,寧樂言第一次親眼見證了余久翹課,雖然只是一節不太重要的選修課。
轉眼又到了周三,雲老師雖然已經表現出挺嚴重的身體不舒服了,這次一樣還是來上了課。
但是余久沒來上課。
寧樂言找了一圈,確實沒有看見余久,頗有些失望。
課程很正常地進行,而雲老師的模樣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加疲憊了,好幾回都講著講著就咳嗽起來,弄得學生們都挺擔心的。
下課後,寧樂言穿過陸陸續續離開教室的學生,走到講台邊叫住正欲收拾東西的雲老師,問道:「您身體沒問題嗎?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時間?」
別的學生不知道,但寧樂言清清楚楚地看到雲老師的倒計時時間比上次縮短了一大截,上一次還有半年,明明只過了一個星期,這一回居然只有不到五個月了。
雲老師咳嗽一聲,笑著擺擺手說:「謝謝你呀,但是我喜歡教書,也喜歡學生,能看到你們,我就很高興,沒必要請假,請什麼假?我身體硬朗著呢。」
寧樂言看著她那顏色愈發趨於黯淡的倒計時沒說話,好一會兒,他才靠住講台邊,垂眼低聲問道:「老師,一個人的家庭環境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嗎?比如,如果父母離異很久,他會一直因為這件事……嗯……萎靡不振嗎?」
雲老師溫柔地回答道:「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當然非常大,我也不知道你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受到家庭的影響。一個人長期萎靡不振,可能是出現了心理問題,如果你擔心你的朋友,可以去勸他做做心理諮詢,咱們學校的諮詢室還挺專業的。」
說著,她低頭喝了口水,補充道:「別擔心,偶爾出現一些心理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持續的低落、焦慮,都是常見的心理問題,這不是病。」
第11章 好吃的東西能治癒你
雲老師這節課就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了,下課後人都走光了,寧樂言還坐在教室里沒動。
他想了很久,又搜了半天關於心理諮詢的信息,知道了常規意義上的心理諮詢的確都是面向普通人的,諮詢對象多半都是情緒上出現了持續一段時間的負面情況,但是這些持續的負面情緒一般也不太會影響到諮詢對象的日常生活,而嚴重到會影響個體社會功能的,才會被歸到病人的分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