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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賀池立刻看向雲清:「我左手亦可殺敵。對付賀源,左手便夠用了。」
有了蘇木的話,雲清也終於放下心來,他向賀池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耽擱,吩咐門口的親衛道:「請各位將軍前來議事。」
不多時,寧軍將領、禁軍的幾位副將以及知州柳於智全都應召而來。
幾方齊聚一堂,一同看向主位上的雲清和賀池。
雲清大致說明了情況,賀池便開始進行布置。
受傷的士兵需要恢復,能動的兵力加起來只有三萬出頭,饒是如此,賀池依然撥了五千兵力留下把守愈陽。
「柳於智率兵留守愈陽,以防原戚城留守的延軍不死心前來突襲。」賀池眉梢一揚,無端帶出兩分戾氣,「若他們當真敢來,便將骨索的屍體懸於城門,不必出門應戰,守住城池即可。」
柳於智怔了怔,他聽完雲清的計劃後便下意識以為他們會把全部的兵力帶去京城,增加奪位的勝算,卻沒想到在這樣的關頭,賀池竟然仍將百姓和城池考慮在內,留了愈陽守軍守城。
「是!臣領命。」
柳於智拱手接下命令,突然便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天下一定會落到瑞王手中,也只能落在他手中。
餘下的兵力都要隨賀池出征,賀池將命令一一下達給各個將領。
除去留在愈陽看顧保護傷兵的薛棋,其餘將領盡皆出戰,每人負責帶領一支隊伍,掩藏行跡分開前往京城。
因為戰亂,愈州到京城一帶的百姓逃的逃跑的跑,想要隱藏行跡比起平時輕鬆許多,眾人紛紛接令前去點兵,時間緊迫,天亮後各個隊伍便要陸續出發。
布置完兵力後,雲清又留下柳於智,安排城中事宜。
之前清理戰場時,賀池下令將賀瀾的屍體收殮,停棺於大將軍府。
賀瀾叛國在先,罪不容誅,可之後卻又殺了骨索,助他們剿滅延軍,奪得勝利。
他有功,卻不能抵過。
他所交換的為沈時予解毒一事,他們會應,只是他的過,卻沒那麼容易一筆勾銷。
雲清讓柳於智保管好賀瀾的屍體,若朝中派人前往愈陽,便將人扣下,切勿讓其傳出消息。
柳於智一一應下,十分順從的模樣。
雲清沒再多說,柳於智對愈州最了解,所以他們才將這些事交給他,他們不會真正地信任他,就算他真的起了別的心思,留在愈陽的薛棋也可以及時撥亂反正。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次日,賀池和雲清便一同離開了愈陽。
他們不帶軍隊,偽裝成去京城投靠親戚的百姓直接走大路,蘇木則是和他們一起,方便照看賀池的傷。
雲清將皇帝的事告訴蘇木,蘇木撓撓頭道:「能造成這種情況的毒很多,得當面看了才知道。」
不等雲清開口,他又接著道:「放心,就算解不開,下毒讓他清醒過來幾天也不是難事。」
雲清:「……好的。」
雲清轉頭去看賀池,賀池卻只是對他笑了笑,握著他的手問道:「累不累?」
雲清搖搖頭,回握住他的手,也沒再說話。
半晌,賀池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清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大逆不道?」
雲清毫不猶豫地應道:「當然不會,他殺了母妃、外祖和舅舅,這是他理當付出的代價。」
雲清摸了摸賀池染著擔憂的眉眼,湊上前親了親他的眼睛:「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不要這麼想,拼命生下你的是母妃,用心教養你的是外祖,他不過掛了一個父親的名頭,卻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
賀池抱住雲清:「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不在乎天下人說什麼,只要清清不會怕我,我就放心了。」
雲清揉了揉蹭到他脖頸間的腦袋,嗓音溫柔篤定:「我當然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蘇木在兩人開始說話後就識趣地來到了馬車外面,駕車的是程樾,見他出來挑了挑眉:「抓穩了,掉下去可沒人救你。」
蘇木看了他一眼,撇過頭不說話,手腕上的小鈴鐺卻隨著馬車的顛簸時不時響起。
程樾聽著耳畔的鈴鐺聲,只覺得和蘇木這個人一樣,明亮又可愛,吸引他不自覺地靠近,卻又不得不克制。
半晌,程樾正想開口,馬車裡卻突然傳來幾聲模糊的動靜。
「別蹭了,待會兒碰到傷口了……」
「放開,唔……」
程樾:「……」
蘇木呆了呆,見程樾看他,慢吞吞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小傻子。
程樾勾了勾嘴角,將目光收回來,放到眼前的路上。
沒人看到的是,蘇木白皙手掌捂住的臉側,悄然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紅霞。
——
京城,一切如雲清所料。
皇帝昏迷不醒,太醫院束手無策,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上很快便有人提議推舉一位王爺代行國事。
京中成年且封了王的皇子只有恆王賀源一人,一時間,推舉恆王監國的呼聲極高,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右相蘇裕憫。
只是這樣卻還不夠,左相的態度也極為重要,蘇裕憫正在和屬下商議要怎麼讓鄭鴻熙鬆口,卻突然收到消息說左相也同意推舉恆王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