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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是一個極開心的、看上去甚至有些稚氣的笑容。
雲清垂下眼,伸手勾了勾他垂在一側的手指:「勞煩王爺幫我拿下藥吧,就在外間的包袱里,白色瓷瓶裝的就是。」
賀池立馬便乖乖地應了一聲,放下雲清的衣角起身去了外間。
躺在床上的雲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腔里的心臟跳動得劇烈而沒有規律,耳邊全是怦怦的心跳聲,不知道賀池有沒有聽到。
賀池很少笑,尤其是這樣明亮又帶著點傻氣的笑容,和平日裡的模樣截然不同,格外讓人心動。
雲清揉了揉發燙的耳根,側了側身背對著床外。
外間,臥房的門早已被懂事的侍衛悄無聲息地合上。
賀池找到桌上包袱里的藥膏,回來時見雲清背對著自己也沒在意,掀開雲清的衣角便仔細地幫他塗起藥膏。
清涼的藥膏被帶著薄繭的指腹抹在紅腫疼癢的肌膚上,舒適之餘又帶來了一種奇異的麻癢。
雲清閉著眼,身體裡的感覺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等終於塗好藥,賀池起身洗手的聲音響起,雲清也鬆了口氣。
只是不等他把這口氣松完,整個人便又被賀池抱起來擁進懷裡。
賀池手裡拿著干帕子,蓋在他的頭髮上輕輕搓揉:「頭髮不擦乾就睡仔細明天頭疼。」
賀池神情認真溫柔,動作也十分細緻,雲清感受著頭皮上輕重適中的力度,舒服得想眯起眼睛。
賀池正專心地擦著頭髮,他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雲清的頭髮上,才能把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稍稍壓下去。
嘴唇冷不丁地被觸碰時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垂下眼時正好看到雲清的舌尖晃了一下收了回去。
他抬起眼,雲清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看過來的眼神也是十分無辜的模樣。
賀池呼吸一變,他剛嘗到滋味便與雲清分開,本就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哪裡經得住撩撥,當下便猛地攬住雲清的腰,把人壓回了床里。
……
雲清奔波多日,賀池給他擦身時他便忍不住困意閉上眼沉沉睡去。
好在天熱,雲清的頭髮折騰了半天自己便幹了。
賀池見雲清怕熱,拿了扇子過來幫他打扇。
想到雲清是為了來見他才騎馬連日趕路,他便覺得歡喜極了。
他伸手握住雲清的指尖,只覺得心滿意足。
——
次日,一行人趁著清晨進了山。
山谷里比起雲清上次離開時已經大為不同。
礦工們住的營地的另一邊整齊地蓋起了木屋,山谷後的平地上修建了演武場,山谷里和周圍的山坡上都借著地勢開墾了農田,此時地里種下的金蜀黍已經出了苗。
田間有人忙碌,演武場上的兵士正在操練,一片秩序井然的景象。
周武見到雲清,十分熱情地請他去看自己的煉鋼爐。
經過這幾個月的鑽研實踐,他連最難的蘇鋼法都已經融會貫通,做起來十分得心應手了。
雲清也不由得佩服,儘管這個時代的科技落後,距離工業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一代又一代的巧匠卻會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屬於他們的印記。
周武聽著雲清的誇獎,終日被高溫烘烤的黑臉上罕見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撓了撓頭:「都是王妃傳授的方法,我也只是照著做罷了。」
雲清搖了搖頭:「若是換一個人,便是我把這些方法同樣盡數告知,也不會像你這麼快便能應用純熟。」
周武被鐵匠們拍馬屁捧上天也沒覺得有雲清的這一句肯定讓他舒爽,待雲清走後,他便立馬乾勁十足地指揮人繼續煉鋼。
眾人也不由側目,周鐵工油鹽不進,沒想到竟然這麼聽王妃的話。
賀池去了演武場,薛棋帶著雲清去了放武器的倉庫,給崔鴻的武器整齊地用箱子裝好擺在一角,全是用灌鋼法和雙液淬火法製成的上好的鋼刀。
雲清看著這批刀,心裡的底氣更足。
崔鴻其人,用兵大膽,行事恣肆,有了這批刀,就算不願意和他們同做曬鹽的生意,也會對這件事保密。
畢竟他這麼在乎手下的將士們,這批刀對他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不多時,便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薛棋仍然負責安排內務,他性子耿直,尚不知王爺和王妃的關係變化,依然像從前那樣為雲清單獨安排了房間,絲毫沒注意到他家王爺驟然變黑的臉色。
晚間,雲清躺在床上,聽到窗戶聲響,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堂堂王爺,竟然半夜翻窗。」
賀池關好窗戶,借著月光走到床邊,默不作聲地脫了外袍爬上床,擠進雲清的被窩,將雲清擁進懷裡。
雲清見他一聲不吭,有些疑惑地道:「王爺?」
「阿清。」
雲清頓了頓,應道:「怎麼了?」
「阿清。」賀池又叫了一聲。
雲清也跟著應了。
「阿清。」
雲清好笑道:「過癮呢?」
賀池的聲音從雲清的頸側傳來,聽起來悶悶的:「怎麼別人叫得,本王不能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