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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他的手指划過雲清頸間細嫩的肌膚,把吊墜塞進衣服時,他看到了雲清脖子上的那粒小痣, 眼神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大婚那日喝合卺酒時他便注意到了這一粒痣, 那時他只覺得這顆痣無端地礙眼,現在他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一種強烈的念頭驅使著他,讓他伸出手去試拭,是不是真的能擦掉......
賀池匆匆撇開眼,他給雲清整理好衣領, 然後伸手從雲清微微攏起的手中拎著繩子取出了小狐狸玉墜。
他正要給自己戴上, 雲清卻一伸手握住了小狐狸:「我來給王爺戴吧。」
賀池從善如流地鬆開手,雲清拿著玉墜湊近賀池。
賀池要比雲清稍高一些, 雲清湊過去時他也配合地低了低頭,兩人的姿勢便仿若交頸。
雲清的呼吸打在賀池耳側,他垂下眼便能看見雲清脖子上的那顆小痣,賀池驟然僵了身子。
雲清戴好玉墜,一抬眼便看見了賀池耳根的紅意,雲清的眼裡閃過狡黠的笑意,他湊近賀池的耳朵語氣輕緩地道:「王爺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賀池呼吸一滯。
下一瞬,他側過頭,狠狠地堵住了雲清的唇。
賀池碾磨輕咬著雲清的唇肉,像是想懲罰他每一句話都這樣強烈地牽動自己的喜悲。
可最初的衝動褪去後,卻又捨不得弄疼他,換成了輕柔的舔舐。
雲清閉上眼任他施為,因為他的動作又想起了前世鄰居養的那只叫做十一的德牧。
又舔又咬的,和十一一模一樣。
良久,賀池才放開雲清,雲清睜開眼,眼裡水霧迷濛,氳著好看的笑意。
賀池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攬在雲清腰上的手箍得很緊,說出的話一字一句砸進雲清的心間:「王妃,保護好自己,你一定不能有事。」
雲清愣了一瞬,很快被腰間的手臂勒回神。
雲清看著賀池的眼神,安撫地伸手握住他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認真地應下他的話。
「我會的,別擔心。」
——
次日,雲清從封寧出發,前往寧州各縣巡視。
消息傳出,各縣的縣令都立即對手下的人耳提面命,所有人都擰緊了皮等著王妃駕臨。
只是眾人左等右等,卻什麼也沒等來。
王妃過了於華縣之後,便像是失去了行蹤一般,再聽不到半點消息。
眾人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王妃大張旗鼓地出發,居然又轉為了暗訪,眾人不知王妃的用意,便只能加大力度約束好手下的人,提心弔膽地過日子。
雲清一行卻早已扮作商隊往嶼縣的方向行去,現在寧州的土匪已被盪清,寧州境內來往的商隊便多了起來,雲清一行混在其中並不顯眼。
一路走來,雖說剛剛開春,很多田地都空著還沒開始春種,卻也能明顯地看出荒廢的土地不算少,寧州這些年來天災人禍,人口減少難以避免,百姓們雖然現在已從匪禍中被解救出來,之前土匪搶掠的後果卻仍然無法消除,許多百姓還面臨著今年無糧下種的困境。
雲清肩上的擔子,比他想像中還要重。
到了嶼縣附近,雲清等人沒有進城,直接繞過縣城去了白馬寨所在的山林。
剿匪那夜的滿地屍首已經清理乾淨,寨子卻也徹底廢棄了,整個寨子便是在白天看上去也顯得陰氣森森,更別說晚上。
配合上這裡的情況,鬧鬼的傳言聽起來竟十分可信。
賀池這次撥來的人全都參加過上次剿滅白馬寨行動,知道這裡的秘密,一行人熟門熟路地領著雲清進山,他們清晨上山,到礦場時已是下午。
去礦場的路上有哨崗,若是當真有誤闖山林的百姓,他們便會將人打暈,悄無聲息地送下山。
這樣的事發生過幾次之後,山下的百姓便開始傳聞上山會遇到鬼打牆,千萬去不得,配合上鬧鬼的傳言,那些因為各種原因非要上山的村民也終於消停。
薛棋前來拜見,雲清沒讓他宣揚自己的身份,直接去了冶鐵場。
冶鐵場燒著煉鐵爐,溫度比外面高了許多,幹活的漢子們衣著單薄,額上卻仍沁著汗水。
有人在煉鐵爐邊不停攪拌,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監工指揮,陪同在雲清身側的薛棋小聲道:「王妃,那便是周武。」
眾人不知雲清的身份,但見薛棋都在他身側陪同,也猜到了大概是某位大人,工人們怕大人挑剔他們手裡的活,屏息凝神幹得越發仔細,周武則是當兩人不存在,自顧自指揮眾人炒鋼。
雲清看過一圈之後,便先回了營地。
薛棋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住所,山里的條件比較簡陋,薛棋本來擔心雲清不能適應,雲清卻什麼都沒說,只讓他晚間叫周武來見。
周武來得並不情願,耷拉著眼皮,臭著張臉。
他不知道這新來的大人是做什麼的,反正不管是做什麼,最好別不懂裝懂地對他的冶鐵場指手劃腳。
誰知雲清開口第一句話就精準地命中了他的雷區:「周鐵工,我覺得你們炒煉出來的鋼製成的兵器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