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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程樾搖頭,「錢佑才目前和那邊是單線聯繫,沒人來找過他,應該是在我們來之前便達成了交易。」
雲清沉吟道:「朝中會忌憚王爺的無非便是那幾個人,恆王現在還在禁足,應當無暇顧及這邊,剩下的,不是平王便是晏王了。」
至於承安帝,從把賀池分封到這裡開始,怕是就直接放棄這個兒子了。
賀池將紙條放回桌上,淡淡道:「明日試試便知道了。」
次日,錢佑才一早便被賀池召見,他本以為是昨天呈上去的情報出現了什麼問題,誰知賀池迎面扔過來一張紙,帶著內勁般,直奔他的面門,卻在他面前卸了勁,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錢佑才被嚇得一愣,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看了眼賀池,賀池的眼神凝在紙條上,沒有看他。
他有些費勁地蹲下身,撿起紙條看了一眼,臉色當即變了。
他當即便順著下蹲的姿勢跪倒下去,額頭觸地,嗓音發顫地道:「臣糊塗……求王爺開恩啊!」
賀池譏諷道:「本王竟不知錢大人與本王的四哥如此相熟,既然如此,本王這便休書一封,助錢大人離開寧州。」
錢佑才大驚失色,「王爺不可!」他連忙又磕了個頭,苦聲道:「臣一時鬼迷心竅,求王爺給臣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賀池摩挲了一下茶盞,果然是老四,謹慎多疑,他都被發配到寧州這種地方了都還不放心。
「重新寫一封書信送過去,知道怎麼寫嗎?」
錢佑才連連點頭,「知道,知道,臣這就寫,寫完給您過目。」
賀池應了一聲,抬著下巴向房間里的桌案處點了點。
錢佑才連忙走到桌邊磨墨寫信,他心裡發苦,只覺得現在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進退兩難。
王爺在封地內有任免權,瑞王若是真的發狠將他罷了官,那他在晏王那裡也失去了價值,到時候等待他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錢佑才提筆寫下與昨晚的紙條截然相反的內容,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寧州大營。
劉都尉不知怎麼傷情突然惡化,幸好及時送到醫館才救回了一條命,只是大夫叮囑他須得好好靜養、別乾重活,這麼一來,他卻是不能再留在大營了。
劉都尉最後去了何處,大營里的人無權探問。沒有了帶頭玩樂的上官,一些還妄想著劉都尉好了之後便能回到之前日子的旗總帳頭徹底失去念想,不得不沉下心來跟上別人的步伐努力訓練,大營里的氛圍倒是越來越像樣了。
只是賀池近來卻有些煩躁。
雲清這些時日每天都帶著人出城,到郊外山上找東西,往往回來時便已經晚了,算算日子已經兩人有六七天沒有碰面了。
賀池不知道自己的焦躁感從何而來,仔細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因為前面那段時日天天有雲清陪他用膳,讓他養成了習慣,所以這幾天一個人用膳才覺得桌上很空。
賀池自覺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雲清在忙,他便把程樾叫來陪他一起吃飯。
程樾不明所以,不過只是一起吃飯,他自然不會拒絕。
話說早了。
在連續看了五天賀池的黑臉後,程樾覺得自己消化不良了。
他果斷拒絕了賀池叫他用膳的邀請,丟下一句「不如去找你的王妃陪你」便逃之夭夭。
賀池皺著眉看著程樾走路帶風的背影,低聲嘀咕道:「若是他有空哪輪得著你。」
程樾:「……」
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說?
隔日,賀池正打算出門,出了院子卻見阿舒從夢溪堂的方向一路小跑過來,出府的方向是相反的,阿舒怕賀池徑直走人,提高聲音叫了聲王爺。
賀池頓住腳步,略等了等,阿舒便跑到了他面前。
阿舒行過禮,一邊說話一邊努力把氣喘勻:「王爺,少爺想問您今日有沒有空,他想請您一起去郊外的農莊。」
阿舒急喘了一口氣,連忙補充道:「少爺昨日回來太晚了,剛剛才醒,便趕緊讓我過來問問王爺,若王爺有空的話,您可以先去農莊,少爺很快會趕過去。」
跟在賀池身側的元福公公便眼見著他家這幾日整天黑著臉的王爺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起來,卻固執地拉平了嘴角,只抬著下巴矜持地回了一句:「有空。」
頓了頓,賀池又補充道:「本王等他一起。」
阿舒鬆了口氣,連忙應了,跑回去回稟他家少爺。
雲清很快收拾齊整來了主院,賀池見他精神雖好,眼下卻有些青影,皺著眉問道:「於三呢,他沒幹活嗎?怎麼讓你累成這樣。」
雲清剛站穩便聽到他的問話,他笑了笑:「他們比我更累呢。」
「我們出發吧,王爺?」
賀池默默咽下了想說的話,點了點頭。
兩人沒帶隨從,各自騎了一匹馬。
出了封寧城,騎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郊外的農莊。
農莊是王府新置辦的產業,賀池還是第一次來,看雲清熟門熟路的,想必這段時間經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