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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皇上,臣要彈劾汪大人辦案不力,致使舉子被虐殺一案鬧得人心惶惶,現在已經有傳言說他是知道科舉舞弊的秘密才被殺害,科舉之事關乎國本,事態如此嚴重,汪大人卻拖著遲遲不破案,其心可誅。」
承安帝看向汪元嶺,「還有這事?」
汪大人額上的冷汗瞬間便下來了,他立即跪下應道:「皇上,並非是微臣拖著不破案,事關皇子,微臣不得不謹慎一些啊。」
他也顧不得許多,再瞞下去說不定便要被治一個同謀之罪,只能把調查結果詳細地在朝堂上說了出來。
汪元嶺話音落下,一殿寂靜。
眾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賀源比起女色更愛男色,府中便有不少男寵,這件事本也可以算得上是風流逸事,不會有人過多置喙,可若是真的強掠考生入府,還把人弄死了……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此事摻和不得。
蘇裕憫卻是坐不住了,出列行禮道:「皇上,此事恐怕是有人陷害啊,恆王性子純善,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承安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有人陷害一查便知,來人!宣恆王。」
蘇裕憫眉心一跳,事發突然,他就是想做些什麼也來不及了。
——
賀源那日被賀池揍了一頓,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麼,內里卻全是傷,稍微動一動都疼得一身冷汗,他不得不謊稱受了風寒在家養傷。
賀源恨得牙癢,卻也不敢告狀,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賀泓已經離京,許多人轉投到他名下,他從未覺得儲位離自己這麼近過,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他咬牙切齒地想著,等自己登基,一定要第一個弄死賀池。
王府總管突然來通報消息,賀泓身子不爽利,心情也十分煩躁,不耐煩地問道:「什麼事?」
「王爺,皇上宣您即刻進宮。」
賀源不敢耽擱,連忙撐著身子入宮,早朝已經散了,他隨著內侍來到御書房,還沒來得及和候在門口滿臉焦急的蘇裕憫說上話,便被傳了進去。
賀源忍著疼跪下行禮:「不知父皇宣召兒臣所為何事?」
承安帝扔了本摺子到他面前:「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賀源不明所以,撿起摺子打開,看到一半臉色就變了。
這件事怎麼會出紕漏?之前都沒事的……到底他還記得是在御前,連忙磕頭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沒做過。」
承安帝光看他的表情便已經明白了幾分:「朕已經派人去審三喜和劉九了,你確定你沒做嗎?」
語氣雖然淡然,落在賀源的心間卻恍若驚雷。
賀源瞬間慌了,這件事發生得太快,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他權衡再三,終究是哭著跪下認錯:「父皇,兒臣錯了,您聽兒臣解釋,兒臣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跟著我……」
承安帝閉了閉眼,語氣里透露出濃濃的疲倦:「滾回你的王府去,從今日起,沒有朕的允許休得踏出王府一步。」
賀源愣愣地癱坐在地上,追悔莫及。
——
考生被殺害一案最終以兩個王府家僕被斬首告終,對外的說法是兩名家僕貪圖公子錢財,見他獨自進京無依無靠,便起了歹心。
歹徒伏誅,夫妻兩人買了棺材,帶著小兒子回了家鄉。
百姓們很是唏噓了幾日,當然不信的人是有的,卻也不敢拿到檯面上說。
大臣們則是心照不宣。
賀源被禁足,門庭若市的恆王府冷清下來,賀瀾一時之間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
雲清聽著外界的消息,躺在躺椅上發呆。
賀池在從宮中回來的那天就告訴了雲清他的計劃,現在一切如他們預期的那樣發生了。
賀源的氣焰被打壓下去,等他解除禁足,賀瀾的勢力肯定早已今非昔比,到時兩人勢均力敵,相互制衡,一時之間必然難以斗出勝負,那他們在封地默默發展的時間便會多了許多。
可害死少年的罪魁禍首卻只被罰了禁足。
雲清相信少年的父母未必不懷疑,可那是皇家,他們能怎麼辦呢?
「少爺,你說要出手的鋪子和田莊,有好幾家人出價,你看看。」
阿舒歡快地跑進來,他現在不用每天陪著雲清讀書,反而是經常出去幫雲清辦事。他知道他家少爺在王府過得不錯,便也一掃之前在伯府愁眉苦臉的狀態,重新變得活潑起來。
雲清收回思緒,坐起身接過阿舒手裡的冊子。
這幾個鋪子都是雲家還回來的嫁妝里的東西,當初黎月笙跟著雲肅從江南來到京城,便把原來在江南的產業賣了,到京城重新置辦。
這些都是黎家人出手幫忙置辦的,自然都是極賺錢的產業,掛出去之後便有不少人搶著要。
雲清一目十行地看完,起身道:「走吧,我去跟他們親自談談。」
——
王府產業眾多,還有僕人要安置,元福公公一連半個月都忙得腳不沾地,終於趕在五月過半時收拾好了行李。
五月十八,賀池攜雲清進宮拜別皇帝,之後又分別去了妃園寢和程家陵園祭拜。
五月十九,瑞王攜家眷離京,前往封地——寧州。
第21章 金蜀黍
「少爺少爺,我看到碼頭了,我們馬上就到沃陽了!」
雲清本來神色懨懨地歪在榻上看書,聽到阿舒的話之後精神一振,放下書起身走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