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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曾家人已經離京,哪裡來的證人,賀池一時語塞,吳御史轉身向承安帝躬身行禮道:「請皇上明察。」

    賀池也緊跟著躬身,語氣中含著被無端冤枉的不忿:「父皇,兒臣絕沒做過與罪臣曾恆川勾結之事,請父皇明察。」

    承安帝坐在上首,冕旒的遮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語調淡淡道:「既如你所說,晚些時候便宣瑞王妃進宮說明清楚吧。」

    賀池低頭應是,吳御史像是還想說些什麼,卻生生忍了回去。

    下朝後,賀池沒有出宮,而是去了承安帝和臣子議事的御書房外候著。

    不多時,雲清也被宣進宮,賀池滿臉煩躁,語帶不耐地對雲清道:「那日你去曾府壽宴,確定只是幫忙尋回了曾家的傳家寶嗎?」

    雲清本來突然被宣進宮便神情茫然地不知發生了何事,聽聞賀池的問話後蹙了蹙眉,最後卻也只低頭應了聲是。

    賀池皺著眉,語調發狠:「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大總管德如站在書房門口,垂著眼仿佛根本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沒過多久,御書房議事的臣子便出來了,見到兩人後紛紛行禮問安,德如躬身對兩人道:「瑞王殿下,瑞王妃,請——」

    這是雲清第一次來御書房,他垂著眼,和賀池一起向上首的承安帝行禮。

    承安帝叫了起,問起了郡公府送禮一事的始末。

    雲清對著皇上不敢再瞞,把整件事如實告知,並且說明是為了保全曾小姐的名譽才答應曾夫人對外說是幫郡公府尋回了重要之物,王爺也不知道這件事。

    賀池又驚又怒地看了雲清一眼,緊接著為自己辯白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都是雲清擅作主張,請父皇明察,兒臣和曾家絕對沒有勾結。」

    承安帝淡淡地嗯了一聲,對雲清道:「也就是說,除了你和曾家人,沒有別的人能作證是嗎?」

    雲清垂著頭,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是的。」

    賀池還想說些什麼,承安帝卻已經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賀池陰沉著臉,在御書房門口候著的大人向他行禮他也沒怎麼搭理,眾人面面相覷,都嗅到了一點與以往不同的味道。

    之後幾日,無數彈劾賀池的摺子如雪花般送進宮,堆滿了御案,其中大部分都是揪著瑞王府和曾家的銀錢往來不放,參他和貪污案有牽連,剩下那些則是把賀池之前做的舊事拿出來說事。

    其中也摻雜了許多提議讓賀池前去就藩的摺子,通篇表述著快趕走這個害蟲的中心思想。

    賀池得罪的人不少,一時之間簡直成了眾矢之的。

    這次皇帝卻沒有像之前賀池闖禍一樣輕輕放過。

    帝心難測,眾人皆道這下瑞王怕是要栽了。

    兩天後,賀池上了摺子自請出京,皇帝硃筆親批——允了。

    滿朝皆驚。

    晏王府。

    馮喻行滿臉喜色地對賀瀾道:「恭喜王爺,這招一石二鳥實在是高明。」

    賀瀾笑了笑,「多虧了馮先生。」

    自從馮喻行提供了曾恆川一案的重要線索立了大功之後,他的地位便水漲船高,現在已然成了賀瀾身邊的紅人。

    馮喻行拱手道:「為王爺效忠,是屬下的榮幸。」

    ——

    聽到賀池讓元福公公帶來的消息,雲清滿意一笑,看來他賭對了。

    承安帝的心思偽裝得實在是深,若不是他看過原書,他也不可能猜到,承安帝心裡屬意的儲君,竟然是賀泓。

    原書中,賀泓幾年後因為曾家的事被牽連,自請出京,所有人都覺得他已經無緣儲位了,兀自在京城爭得天昏地暗。

    可爭到了最後,承安帝竟然一道聖旨將賀泓召回了京城,立為太子。

    也是到這個時候書中才揭露,原來承安帝屬意的儲君一直都是賀泓。

    這個兒子最像他,最得他喜愛,承安帝為他精心挑選了家世清貴的文人之女,目的便是為了讓賀泓不再像他一般,被強勢的外家掣肘。

    曾家的失勢甚至也是他所樂見的,他知道賀泓參與了曾恆川的案子,順勢讓他出京也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要越界。

    雲清根據原書的劇情推測,承安帝把所有皇子都留在京中,便是想給眾人放一個煙霧彈,他不想早早地立太子,以免太子心太大威脅到他的地位。

    他對賀池特殊的偏愛,既是因為要做出感念程家犧牲所以善待程家後人的樣子,也是他特意為賀泓豎起的靶子。

    但是既然他屬意的賀泓已經提前離京,那麼賀池離不離開,對他來說便無關緊要了。

    如果賀池犯了錯,被眾人聯手參奏,那他自然就會順水推舟,這樣他也不用再做樣子。

    而對於另外的兩位皇子來說,只要有趕走賀池的機會,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雲清放鬆地靠回躺椅上,總算是成了。

    第17章 同盟

    京城西市。

    和繁華的朱雀大街不同,這裡熙熙攘攘,都是獨屬於市井小民的熱鬧。

    賣菜的、賣山貨的、賣小雞小鴨的、賣草筐的……大多數攤鋪售賣的都是京城郊外的村鎮農民家裡的農產品,往來的客人也多是京中尋常的人家或是貴人府里的管事。

    雲清蹲在一個小攤鋪前,聽擺攤的老伯樂呵呵地從家裡今年蓋的新房聊到去年的豐收,雲清時不時搭一兩句話,老伯便能興致高昂地繼續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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