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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3:03:00 作者: 初七見喜
「好,好!就算你不在乎伯府,那你外祖父一家呢?若伯府因你受牽連,你以為他們能好過?」
話音剛落,雲清驟然抬頭,冷冷地看向雲肅。
原主的外祖父一家遠在江南,娘親也早已過世,若真出了什麼事怎會牽連到外祖父一家去?雲肅這幾乎是明著威脅他了。
原主能好好長大,又成長得如此優秀,離不開外祖父一家的悉心栽培,想必在原來的走向里,原主便是這樣被脅迫嫁人的……
雲清在心下嘆了口氣,著實是為原主惋惜。
雲肅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冷,心虛了一瞬,緊接著卻惱羞成怒起來,正待發作,卻見雲清勾起嘴角笑了笑。
「好,我嫁。」
雲清生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眉毛修長,鼻樑秀挺,笑起來眼尾勾起的弧度和他娘親一模一樣。
雲肅恍惚間像是又看見了那個眉眼溫柔的江南女子,他頓了頓,終究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臥房。
第2章 大婚
阿舒坐在書房的門檻上看著下人們一箱又一箱地往院子裡抬嫁妝,垮著臉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家少爺本來是要考狀元的,進了後院便不能進朝堂,少爺這麼多年苦讀,老爺怎麼忍心……他轉頭看向書房裡端坐在案前的雲清,眼裡的委屈不平更甚。
雲清不知阿舒心中所想,正埋頭在書案前寫字,他保留了原主的記憶,做起這種事來也算駕輕就熟。
在床上躺著的這幾天,他一直在想之後該怎麼辦。
雖然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得遠遠的,保住小命,但他無權無勢,抗旨逃婚就算僥倖能跑掉也要一輩子躲躲藏藏。
他明史知今,深知國家傾覆沒有人的日子會好過。
況且書中描寫延人嗜血好戰,搶回去的大瑜百姓都被他們圈養起來當作奴隸,日夜不休地幹活。
若是由這樣的人來統治王朝,不知大瑜的千萬百姓將會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而他作為這千萬百姓中的一員,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呢?
雲清落下最後一筆,吹乾紙上的墨痕裝進信封,揚聲把愁眉苦臉的阿舒喚到跟前細細囑咐。
與其苟活在亂世,不如試著拼出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
京城東郊地處寬闊,不少達官貴人都在此處置辦了莊子。
一處靠近邯山的莊子中,正在進行一場馬球比賽。
場上戰況激烈,用來計時的線香馬上便要燃盡,比分卻依然膠著持平。
雙方在手臂上系了不同顏色的綢緞區分陣營。
紅方拿到球正在進攻,藍方緊追不捨,防守嚴密。
藍方為首的青年看著越燃越少的線香,自覺大局已定,緊繃的神情也略微放鬆。
卻見紅方持球的隊員突然虛晃一招,揚聲喊了一聲「王爺」,瞬息之間便把球傳給了後方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
黑衣少年瞟了一眼線香,放棄突進,直接隔著半個球場出手,用力將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擊向球門。
「鐺——」
比賽結束的銅鑼聲敲響的同時,球也射進了球門。
歡呼聲瞬間響徹雲霄,眾人被最後的這個球激得熱血沸騰,連圍觀的家丁侍衛都沒忍住跟著一起大聲叫好。
「吁——」
黑衣少年左手勒著馬韁停下,握著球杖的右手閒閒地垂在身側,連表情都沒怎麼變,像是剛剛那出人意料的一球只是他隨手一揮。
藍方為首的那名青年恨恨地盯著歡呼著圍在一起的紅方隊員,氣得牙根痒痒。
今天這場球本就是他挑起的,他新得了兩個打馬球極厲害的家丁,原本信心滿滿要打得謝江知這幫孫子落花流水,沒想到他們竟然請來了瑞王這尊大佛,顯得他像是自己送了臉上來給他們打一樣。
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無顏再待在這裡,將手臂上的藍色緞帶拽下來狠狠扔在地上,徑直帶著人走了。
謝江知朝著青年的背影撇了撇嘴,心裡極為痛快。
他轉身對著賀池諂媚地笑道:「王爺真是太厲害了,我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氣出來了,該不會被氣死吧?」
他說著說著又兀自笑出聲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賀池把球杖扔給他,掉轉馬頭往場邊走去,「下次再惹到這種事自己解決。」
謝江知抱穩球杖,樂顛顛地跟在他身後,也不在意他的冷臉,吹捧的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吐。
下次的事下次再說,他相信王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
莊子是謝家的,謝江知早就讓人安排好了酒釀山珍,眾人更衣過後便移到花廳宴飲。
在座的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贏了死對頭這件事足以讓他們心潮澎湃,此時仍意猶未盡地談論著剛才的比賽。
賀池神情放鬆地坐在主位上,並未開口參與話題,只倒了酒閒閒地嘬飲。
氣氛正熱,一名小廝突然進來,在一位華服少年耳邊輕聲稟報著什麼。
宋緣聽完小廝的話,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賀池,表情有些躊躇。
賀池像是察覺到什麼,抬眼看了過來。一雙黑漆漆的寒星目冷冽淡漠,即便是沾了兩分醉意也沒能溫和半分。
機會難得,宋緣狠了狠心,開口道:「王爺,吳二公子正在莊子外求見,想給您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