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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2:29:30 作者: 江甯
趙珩舔著臉湊過去:「誰讓我們夫夫一體呢。」他在李玄度耳垂上咬了一口,把頭埋進他頸窩,目光落在李玄度修長的手上,道:「鐲子細小,刻符文費神,進屋去吧,太陽底下傷眼睛。」
「還是阿珩孝順……」李玄度笑眯眯的伸了個懶腰。
趙珩盯著他磨了磨牙:「還可以更孝順呢。」
李玄度立刻閉嘴了。
二人相攜起身正準備回屋去,就見方野腳步匆匆從外頭進來,道:「國都加急密信。」
趙珩笑臉一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沉著臉拆了信,不由嘴角一繃。
「怎麼?」
趙珩將信揉成一團,道:「姬昊要為皇太子辦百日宴,宴請群臣,召我和我爹一同入國都慶賀。」
李玄度眉頭跳了跳:「皇太子固然尊貴,卻也無需如此大動干戈。顧都督父子掌昌州大半年有餘,查出于振之死處處疑點,昌州軍表面安穩,內里暗流涌動。楚司珏虎視眈眈,周楚戰事一觸即發。這種時候大周上下當嚴陣以待,一個百日宴而已,調動兩位守關大都督入國都,姬昊想幹什麼?」
「隱太子。」趙珩斬釘截鐵道:「必是為當年隱太子一事而來。姬昊認得爹,雖然爹現下安然做他的碧水關大都督,但元煦信中提及國都城內隱太子一案又被翻了出來,姬昊必定寢食難安。」
「雖然隱太子不是他害的,但他心中對隱太子有愧。或許他初登帝位時也曾有過承繼隱太子遺志的心思,但他膽小怯懦,怕效法隱太子又會引來貴族的不滿,推翻他這個沒有根基的皇帝。到後來他利慾薰心,只顧著鑽營算計到手的權利,那點可憐的壯志也早就湮沒了。他害怕隱太子這個名字,那個人的耀眼會讓他心中的黑暗無所遁形。」
「所以他會想盡辦法抹除隱太子的一切,因為他怕舊案翻出世人會對他口誅筆伐,罵他忘恩負義。」
趙珩看著李玄度:「聽我爹說,我和我的太子父親有六七分像,姬昊見了我,你猜他會不會害怕。」
李玄度摩挲著手裡的銀鐲子,他明白了:「阿珩的身份已經被人察覺了。」
「瞞是瞞不住了,反正我趙氏坐擁西北,底下也有數萬大軍,姬昊也要顧忌三分的。阿琰阿琮留守西北,有玄度盯著我也放心。倒不如往國都走一趟,反正我也很想看看我們家宸兒,看他長得更像芳唯,還是更像元煦。」
「我得跟著你,阿珩,你心裡清楚,禁術一日未除,我便一日不離你左右。」
趙珩愣了愣,忽然懊惱的嘆了口氣:「這些年真是我得意忘形了,忘了身上的禁術,也忘了玄度曾發過的誓。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李玄度笑著點頭:「所以犯不著有危險的時候把我推出去,有我在才更穩妥。」
趙珩眸光掠過一縷厲色:「我們都會好好的!」
第136章
沈時卿忙完一天的公務,晃晃悠悠回了家,屁股剛挨著凳子就見宋鏡斂上門來了。宋鏡斂掌翰林學宮,又是太子太師,平日嚴肅古板,不大同朝臣來往。今日乍然上門,沈時卿總覺得沒什麼好事兒。
他將人恭恭敬敬請進門,問道:「宋大人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宋鏡斂沖他拱拱手,道:「未曾下拜帖便登門拜訪,有失禮節,唐突了沈府監,還望沈府監海涵。」
沈時卿擺擺手:「宋大人客氣了。」
沈時卿也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他見宋鏡斂面有難色,便直言道:「在下掌刑獄訴訟,宋大人找我也必與此有關。若為公事自可去監察府衙門,既私下登門,看來是為私事了。」
宋鏡斂苦笑一聲:「瞞不過沈府監。老夫貿然登門確有事相求。此事既出於私心,也為公理。既算私事,也算國事。如何評斷端看沈府監怎麼看。」
沈時卿隱隱猜到宋鏡斂是為何事而來了,他道:「此事干係重大,宋大人可要想好了再說。」
「若沒想好就不會來找沈府監了。」
沈時卿起身抬手:「還請宋大人移步水榭。」
水榭建在湖中央,只有一道木橋通往此處,沈時卿命長隨守在橋頭,不許任何人靠近水榭。
宋鏡斂攏著手四處望了望,笑道:「這水榭建的極好。」
沈時卿負手而立:「今日所談之事,出你口,入我耳,再無第三人知曉,宋大人放心。」
宋鏡斂收起笑意,他轉身面對沈時卿,展袖一拜。
沈時卿嚇了一跳,忙將人托起:「大人折煞我了。」
宋鏡斂目光肅然:「今日來,是想請沈府監接手一樁舊案。」
「隱太子謀反案。」沈時卿道。
「沈府監已經猜到了。」
沈時卿道:「聯想這大半年來國都的傳言,再想到陛下為慶皇太孫生辰召趙氏父子入國都,如此大動干戈,很難不讓人多想。何況能勞煩宋大人親自登門,也必不是小事了。」
宋鏡斂嘆道:「我知道這件事難為沈府監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陛下多疑,他的心思很難捉摸。召回趙氏父子,國都必掀波瀾。」
「隱太子尚有血脈存於世,對嗎宋大人。」沈時卿看著宋鏡斂布滿溝壑的臉,他道:「隱太子舊案牽扯太大,眼下國家正處風雨飄搖之際,依宋大人性情,即便心知隱太子蒙冤,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牽出此案引朝野動盪。唯一能解釋宋大人所為的只有一個原因,當年的皇太孫還在,而且和趙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