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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46:56 作者: 九流書生
    其實在此之前,我自己是從來不帶保鏢的,但是從沈叔去世之後,我很清楚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所以什麼事情都得儘早做打算。

    在醫院裡會遇到陸橋,這倒沒什麼意外的,畢竟汪波也住在這家醫院,說起汪波,我還不知道上次之後,汪波到底怎麼樣了,也沒關注這方面的信息。

    陸橋看我坐在長椅上,便走過來,他比起之前瘦了一些,臉色也稱不上好看,猶豫著問我:「左齊……」

    「嗯?」我應了一聲,笑道:「陸總也在這裡。」

    他明顯不喜歡這個稱呼,卻不能做什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之後才道:「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來一個人就要問我一次,我覺得我還是趁早去把頭髮給剃了。

    「你……」他看著我,猶豫片刻後才道:「我們能談談嗎?」

    他說的談,無非就還是之前的感情問題,我對這個幾乎要麻木了。

    「你今天來醫院……是身體不舒服嗎?」他問我。

    「來複查。」我看了眼時間,儘量趕在沈佳佳上來之前結束話題。

    「許醫生……」不等他問完,我就打斷了他的話:「陸總,我這邊還有其他安排,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重要事情的話,就直接聯繫小朱,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需要再談什麼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你的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白的?」他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嘆了口氣:「而且這也跟你沒關係。」

    沈佳佳來的時候,陸橋還沒說完,不過跟著沈佳佳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汪波看著陸橋,陸橋看著我,我眼看著汪波把視線移向了我,似乎也準備詢問我頭髮的事情,我就立刻起身拉著沈佳佳走了。

    回到家裡之後,沈佳佳還得收拾東西,她第二天還得上課,下午就要回北京。

    「我不想回去了。」她坐在餐廳,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餐盤裡的食物:「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回去?」

    「我二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看她這副大人的模樣,我忍不住想笑:「等你考完試,我就接你回來。」

    「你說話還算話嗎?」她看著我,微微歪著腦袋:「遺囑都準備好了,你說的話還能有幾分真?」

    「很多人在活著的時候就會立下遺囑,這個很正常。」現在的小孩子不好糊弄,我回答她問題的時候得想清楚再說:「這個和我說話算不算話沒有關係。」

    「有關係。」沈佳佳的性格有些執拗,她看著我:「你得活著才能照顧我,如果你和我爸一樣了,我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沈佳佳才初三,她要考完試,過了這個暑假才能到高一,但是她經歷的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初中生能承受的了,我看著她,也許在身世背景上我們有著太大的差別,我無法平靜地說出「我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至少我初三的時候說不出這話。

    但在有些方面,我們莫名的相似。

    把她送上飛機的時候,她在機場抱著我不撒手,將頭埋在了我的胸膛,我試探著抬起手,試圖安撫一下她,沈佳佳卻忽然往後退了一步:「那你記得來接我。」

    我笑了一聲,應道:「好。」

    就算她不願意提起沈叔,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這是我答應沈叔的,至少現在我一定會做好。

    出了機場,我順道去了一下公司,小朱還在休假期,公司業務繁忙,和陸氏集團的合作終止之後,我們需要換一個合作夥伴,至少不能因為我私人感情問題造成公司損失。

    但我沒想到還能在公司樓下看到江一航,我原以為這個人是沒臉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齊哥。」他穿著灰色的襯衣,我曾經十分迷戀的那張臉上帶著一絲憂鬱,他神情憔悴地看著我:「你頭髮……怎麼了?」

    其他人問我,我只會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他問起來,我卻只是想笑。

    他就偷樂吧,也就是現在,我脾氣好了不少,也實在是沒力氣再去和他折騰,要是換兩三年前我知道這件事情,他和我鐵定有一個得躺墳墓裡面去。

    「齊哥,你頭髮怎麼了?」他再次問我,目光里透著一絲難以置信。

    「關你屁事?」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江一航,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沒上過多少學,但也知道這句話,你他媽的哪來的滾哪去,別擱我面前晃悠噁心人。」

    他的臉色在我的目光中一點點變得青白,片刻後才道:「我這次來,就是和你解釋這件事情的,我承認是我有錯,有一段時間,我也曾經想過坦白。」

    「……保安。」我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招了保安,這人的聲音我都不想再聽到了,本來已經沒有動靜的胃此刻也翻湧起來,泛著絞疼。

    我幾乎能感覺到後背的冷汗,每一次見他都沒有好事,估計是八字相剋了。

    「齊哥!」江一航喊了我一聲,他上前攔著我,咬牙道:「但是這都錯了,弄錯了,我原本以為我是把你當做替身,我是不喜歡你,只是因為左林在和你在一起,但是後來你和陸橋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的幾乎瘋了,我想要弄死他,齊哥,我錯了。」

    我深深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逕自回了辦公室,而他被保安往外拖,我不想再看到他,哪怕是一點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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