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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32:31 作者: A達
    蔣順差點要丟了手裡的塑膠袋:「那你又買兩瓶?你都是這麼亂吃藥的!」

    唐青殊撐了撐額角:「我這不是不知道嗎,別訓我了,蔣主任。」

    蔣順一噎,他這哪是訓他?

    唐青殊抬起頭:「你不會因為我說我感冒了才來的吧?」

    「這當然是一個原因,但還有另一個原因。」蔣順轉身拉了把椅子近前,坐在床邊望著唐青殊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唐青殊有點懵。

    「你應該告訴我,而不是直接跟陳徊打電話。」

    唐青殊的腦子「嗡」的一聲,撐在床沿的手幾乎本能拽緊了床單。

    他還想不著痕跡地藏起這件事的,結果,蔣順他、他都知道了?

    蔣順特意調班也要過來,是來跟他分手的嗎?

    唐青殊心裡一著急,又是劇烈咳嗽起來。

    「怎麼又咳嗽?」蔣順伸手穿過唐青殊的腋下,將幾乎坐不住的人抱住。

    這一陣咳得來勢洶洶,唐青殊覺得渾身都在疼,心臟也疼。

    他不要跟蔣順分手,他不想的!

    可是他太疼了,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蔣順之前看唐青殊的臉色就知道他大約是咳得頻繁,一咳就肺疼,他只能讓唐青殊靠在他肩上,不斷揉著他的後背心,一面安慰:「唐老闆不生氣了啊,別生氣,沒事的沒事的。」

    唐青殊的腦子「嗡嗡」地叫。

    蔣順在說什麼?

    他怎麼有點聽不清楚呢?

    好像在說要他別生氣。

    那一定是聽錯了,生氣的那個人應該是蔣順才對,他怎麼可能要他別生氣。

    唐青殊好像感受到了蔣順在推開他。

    蔣順為什麼要推開他?

    唐青殊整個人渾渾噩噩,只記得拼命拽著將順的衣服不讓他推開自己,他還沒解釋呢,他不是故意心存惡念的,他是太喜歡蔣順了。

    而且,他以後會對蔣順很好的啊。

    蔣順擰眉道:「唐青殊,先鬆手。」

    唐青殊就是不放手。

    蔣順微嘆一聲,只好一手抱著他,另一手摸上他的背。

    他是學醫的,但之前為了學把脈在寧城醫院時跟一位老中醫討教過一段時間。他那段時間還了解過一些人體穴道,他記得有幾個穴道是可以按壓止咳的,剛才唐青殊咳得厲害,他有點緊張,好半天才想起來一個穴位。

    只不過唐青殊不肯鬆手,蔣順本來就是個半吊子,眼下只能憑感覺試著找找了。

    唐青殊只感覺蔣順的手先是摸上他的背,然後在右後某處停了下來。他試圖控制住咳嗽,卻怎麼也沒辦法停下來。

    「你放鬆,我試試看行不行。」蔣順說著,用指腹反覆按壓。

    按壓一會,稍停幾秒,又繼續按壓。

    須臾之後,唐青殊隱隱覺得剛才還被壓得又悶又疼的胸口像是鬆快了許多,咳嗽也慢慢停止了,他整個人沒什麼力氣,依舊靠在蔣順身上。

    蔣順依舊每隔幾秒給他按壓,小聲解釋:「這裡,背部第三胸椎棘突下有個穴位,教我把脈的老中醫說按壓能止咳。」

    靠在肩上的人呼吸逐漸趨於平穩,蔣順才鬆了口氣,還好他還記得大致位置。

    唐青殊呆呆的,還以為是聽錯了。

    蔣順不是想推開他,原來是想找他背上的穴位。

    他恍惚問:「什麼穴位?」

    「肺俞。」蔣順又問,「現在好些了嗎?」

    比起剛才肺都炸了的感覺,雖然現在仍然很疼,但確實好多了,可是唐青殊不想承認。

    他想一直這樣靠在蔣順身上,一點不想動彈。

    「唐青殊?」

    唐青殊有些膽怯:「你生氣了嗎?」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輕得幾乎不可聞,蔣順離得近才勉強聽見。他點頭:「我是挺生氣的,陳徊怎麼能跟別人這麼說?這是我們倆的事,他不應該評頭論足。」

    什麼?

    唐青殊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陳教授……說什麼了?」

    「他跟我們另外兩個室友說不看好我們,還說你當時聽見了。」

    唐青殊說不出話來,陳徊跟蔣順說的是這件事?

    蔣順又道:「他打電話告訴我,說你情緒不太對。」

    唐青殊拽著蔣順衣服的手指徐徐收緊,陳徊是這樣說的?所以蔣順才急著趕來。

    蔣順真的不是來跟他分手的。

    想到此,唐青殊緊繃的情緒終於鬆懈下來。

    蔣順感覺到他放鬆了些,他輕輕將人扶坐好。唐青殊的臉色看起來還是不大好,蔣順輕聲道:「陳徊比我小五歲,所以有時候他說話直白我也一直覺得他是個弟弟,覺得他還小。但這次他是過分了,我已經說過他了。」

    唐青殊是真的沒想到陳徊居然什麼都沒有說。

    轉念一想,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陳徊說過,深城的事是蔣順這輩子都不願提及和面對的,作為朋友他不會提,只會當做不知道,他做到了。

    蔣順又道:「他說什麼學歷不配,什麼層次見識差異,你不用聽他的。」

    唐青殊突然沒辦法裝了:「但他說的對。」

    蔣順蹙眉:「對什麼?」

    唐青殊垂下眼瞼:「我已經拿過冠軍不可能再往上走了,可你還在不斷地進步,你離升正高也就一步之遙,而且你和陳教授說的那些話,我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融入你們。蔣順,總有一天我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你會覺得我無知無趣,總有一天我們會連共同話題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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