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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姝紅也勸她穿一身艷麗鄭重的百迭裙,起碼在氣勢上狠狠將他們壓制住。

    青嫵卻滿不在意。

    畢竟在她心裡,連薛氏和方青紜長什麼樣子都要忘了。

    兩個陌生人而已,也值當她費心思打扮?

    姝紅見青嫵不說話,忍不住問:「姑娘,您在聽我說話嗎?」

    她實在怕了姝紅的嘮叨,連聲答應絕對不會吃太多的糕點,然後便讓她們退下了。

    廳堂又恢復了安靜,青嫵捻起一塊蜜橙糕,輕咬了一口,橙子的香甜味道頓時滿屋四溢。

    薛氏的嘲諷有些掛不住了。

    蜜橙這東西向來都是植於南方,遠送到京城之後,要麼就是果肉乾癟,要門就是在中途摔壞了皮肉。

    因此即便是在京城,也實在算是個稀罕物。

    榮國公倒是不缺也東西,只是現在的時節還不到盛產蜜橙的時候,他們也只得到了一小筐。

    就連青紜都沒有,薛氏都給自己在學堂上學的兩個兒子送去了。

    楚王府竟然拿這樣稀罕的東西來做糕點。

    薛氏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起來。

    青嫵瞟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陰晴不定的。

    不過她也不在意,咽下最後一口糕之後,問:「所以,夫人還沒說青紜的婚事是怎麼一回事。」

    薛氏回過神,勉強勾起幾分笑,回道:「是。」

    她故意忽略了青紜和太子的那一段,直接從和唐家訂婚開始講起,「青紜也到了該訂婚的年紀了,妾身今年便格外替她留神,相看了不少人家,最後還是覺得誠遠侯家的大公子,和青紜還算相當。」

    「出身、年歲、品貌都很合適,又找了媒人在當中牽橋搭線,沒多久這親事就定了下來。」

    「只是,王妃也知道,青紜雖然快到十七了,但其實還是孩子心性,我和你父親還想著讓她多學些規矩,便約定過三個月再談納娶的事。」

    「不想這三月之期已過,那唐家嫌咱們方家如今式微,竟是千拖萬拖,怎麼也不願意再談這親事了。」

    說著,便以帕掩面,難過地長嘆了一聲。

    青嫵一邊吃山藥糕一邊哦一聲,說:「真沒想到這誠遠侯一家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的語氣已經足夠義憤填膺,可是薛氏一看見她手裡還捏著糕點,就莫名覺得她像是在戲台子上看戲,而自己就是那台上演戲耍把式的跳樑小丑。

    她心裡有氣,但是眼瞧著青嫵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也只能附和道:「是啊是啊,他們誠遠侯府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青嫵捻了捻自己指尖山藥糕的渣,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贊同道:「一紙婚約,實際上是結兩姓之好,他誠遠侯家竟然這般看不上我們,無非是瞧榮國公府如今示弱,妄想著攀高枝罷了。」

    「實際上卻根本沒有掂量住自己幾斤幾兩,只覺得自己真能飛上青天變鳳凰。」

    她這話說得頗為嚴厲。

    薛氏打眼看過去,只覺得青嫵哪怕一身素衣,竟也頗有王妃的氣勢。

    莫非這上位者的威勢也能用金玉堆出來?

    薛氏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竟是忘了應青嫵的話。

    青嫵卻是從埋著頭的方青紜發頂掃過,說:「既然唐家人瞧不上咱們,咱們方家也不結這樣的親家,如今青紜受了委屈,已經求到了本宮的頭上,那乾脆退婚吧。」

    退婚?

    這怎麼成?

    薛氏大驚失色,她今日來這一趟,可不是為了讓她來做主退婚的啊。

    她只想著讓青嫵替榮國公府出面和誠遠侯府的人談一談,讓他們早些完婚。

    若是這時候青紜和誠遠侯府退了婚,又上哪裡再去尋這樣的好親事?

    就算是日後榮國公府東山再起,在朝堂上再度占據位置。

    也改變不了她們家青紜是被太子捨棄,又被退過一次婚的女子。

    到時候再結親,怕是只能去給高門大戶當繼太太。

    薛氏連忙補救道:「不必退婚這麼麻煩,只要王妃出面……」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青嫵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怎麼,難不成青紜還要嫁給這樣一個不守信的人家不成?」

    第107章 榮國公府(二更)……

    107.

    薛氏竟然被這話噎住, 青嫵順勢看向方青紜,「阿紜,你可是喜歡這位唐公子?若是喜歡,姐姐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們。」

    青嫵這話一說出口, 薛氏便知道這事壞了。

    若是只有前半句, 或許方青紜還能賭氣答應一句是, 可是這後半句一開口,便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語氣。

    薛氏連忙要開口打圓場, 就聽方青紜徑直出聲,「誰稀罕你的成全?」

    她到底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青嫵喝了一口溫熱的牛乳茶, 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好。那姐姐替你做主。」

    薛氏臉色霎時慘白,方青紜不懂事,她又不是什麼也不知的愚蠢婦人, 還要開口再求, 卻聽到門外又一陣腳步聲傳來,跟著姝紅走進來敲了敲門, 「姑娘,王爺回來了。」

    薛氏一僵,方青紜這回也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下意識便往門口看去。

    穿著竹青色錦袍的男人揮退了下人走了進來, 身長腿直,肩背挺拔。

    與京中奢靡頹軟的紈絝子弟不同,他看上去真的如初冬的一桿青竹,讓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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