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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王爺!」青嫵嗔道。

    好在景立反應快,後撤兩步,然後又吩咐宣靈,「把東西都撤了吧!」

    跟著抱著青嫵撩開內間的帘子,和她在榻上滾做一團。

    青嫵掙扎未果,只好順服。

    景立這才滿意,鉗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一口,舌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在青嫵嬌軟的嘴巴里攪弄了個遍。

    唇舌生津,這一點點香甜勉強撫慰了景立這幾日的空虛與寂寞。

    可他不能再往前,親了一會兒就停住動作,鬆開了青嫵。

    明明只是親了一下,可是青嫵卻覺得自己舌頭都要叫這人親麻了。

    她用拳頭使勁錘了一下景立的肩膀,怨他青天白日就這般荒唐。

    景立下巴抵在她肩頭,低低的笑,兩人便這麼抱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許久之後,景立才終於抬起了頭,盯著青嫵水潤如桃花的眼睛,啞聲問:「綏綏,你想不想當皇后?」

    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論,就這般毫無防備地砸了下來,青嫵直被他砸得有些發懵。

    景立瞧她愣怔的模樣,捏著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撐起身子,下床。

    「王爺……」青嫵被他弄糊塗了,連忙去拉他的袖子,「您去做什麼?」

    景立說:「快到你午睡的時辰了,我一會兒還有些事,晚上再回來。」

    青嫵想到他方才的那句話,指尖不自覺地縮了縮,她點頭,說:「我等您回來。」

    -

    景立和宣禹快步走出羅府,然後拐入一條狹窄的小巷。

    眼看著前面就是那寬敞的主街,景立卻忽然停了步子。

    宣禹奇怪地跟著他停下,「主子,怎麼了?」

    景立扔給他一枚手令,「派人好好護住王妃,若是這次順利,咱們就即可回京,不必再等皇帝的聖旨。」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宣禹卻全然沒有半點驚訝之意,他鄭重答應,「是。屬下明白。」

    景立說:「但若是戰敗,或是……」

    他的聲音低沉,忽然頓了一頓。

    又若無其事地把話接上,「若是我死在了這,或是……你就讓這些人好好護住王妃,帶著她遠走高飛。」

    宣禹,「主子!」

    景立擺擺手,說:「我知道我的身子,若是我死了,你就帶她走。」

    「不用回京城,隨便去一個什麼地方,只要護她餘生安好,我死也瞑目了。」

    第99章 阿衡(二更)

    99.

    景立答應當天晚上回來陪她用膳, 可是他食言了。

    不知晚上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回來。

    只派人傳了話,讓她在羅府等她回來,青嫵心下不安, 卻讓傳話人給景立遞話, 讓他不必擔心自己。

    城裡越來越亂, 在後院都能聽見外間打打殺殺的聲音,青嫵無數次想衝出去, 問景立在哪,可是她想到景立的叮囑, 便強忍著心底的擔憂, 在羅府艱難消磨度日。

    後來,羅將軍也披甲上陣了,青嫵便從一個人等, 變成了兩個人一起等。

    羅夫人比她樂觀, 看她幾乎日日坐立難安,便提議, 讓青嫵和府里的軍醫老張學習些艱難的醫術,磋磨時間。

    「綏綏,那日你竟然能聞到瑞明身上的血腥味, 真是厲害。」羅夫人每日都儘量說些高興的事, 省得兩人把全部心思都壓在外面出征的男人身上。

    青嫵縱使心不在焉,仍是應了,「大約是天生對氣味敏感吧?從前寧叔……」

    她忽然住了嘴,聽到寧叔,她難免又想到了景立。

    不知景立如今怎麼樣?

    還在不在同州城裡,有沒有受傷, 身上的餘毒有沒有發作?

    寧叔在他身邊守著,應該能好好照顧他吧。

    青嫵白日裡和羅夫人一道,隨老張一起辨認草藥,晚上卻是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有好幾次宣靈夜間都聽見青嫵蒙在被子裡,壓抑的哭聲,可她什麼都沒有做,因為她知道,只要他們家主子親自回來安撫,她這一顆心才能徹底沉下去。

    越到後來,這羅府里收納的傷員越多,都是傷勢輕一些的,軍營里沒有好的草藥,他們便在換防之後,回羅府來包紮。

    院子裡,牆根底下,四處躺的都是傷員,青嫵只看著,就覺得眼底酸澀,更不敢想景立如今,會是怎樣的情境。

    好在府里不止留著他們兩個人,還有幾個年輕的,幾乎從未上過戰場的小兵一起留下,幫著老張忙前忙後,搬運傷員。

    但是人手仍舊是嚴重不足,有一日青嫵一上午就忙著包紮了十來個人,有幾個傷口被泡的整個腐爛,隱隱透出些許的腐臭味,老張當機立斷,要給他將整塊腐肉刮下去,要不,這整條手臂都要廢掉。

    他立刻著人準備了滾水、匕首和紗布,但是他一個人只能刮肉,還需要一人來幫他遞送東西,按著傷員。

    所有人都在忙著,唯有青嫵剛剛得了一點閒空。

    無奈,她被挑中,去給老張遞刀。

    她看著老張用一根布條將他的手臂緊緊扎住,止血,然後老張吩咐她坐到傷員的後面,使勁按住他的肩膀,省得他過分掙扎,耽誤下刀。

    其實,老張已經給他灌了一大碗麻沸散進去,就算最後被疼醒,掙扎的動作也不是特別大。

    綏綏可以別過頭去,或是閉上眼睛,可她只怕自己閉眼會耽誤正事,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張一刀一刀地劃開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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