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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劉庚愁道:「據下官不完全統計,對方至少有一千多人,且大多都是青壯年,勢力不容小覷。」

    蔣贇眸光微動,問:「一千多人?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劉庚說:「一開始,還都是些老弱病殘,一看就是這次澇災受災的難民,後來出現的和之前就不大一樣,看上去訓練有素,應當不是難民。」

    蔣贇思索半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何益昌覷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問:「蔣大人,可是有了什麼思緒?」

    蔣贇聞言搖頭笑了笑,說:「思緒算不上,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何益昌和劉庚對視一眼,何益昌問:「蔣大人何處此言?」

    蔣贇道:「不知道是不是在下見識不足,我以為尋常的匪寇數量多的也就兩三百人的數目,若是這千八百人的話,可就不是流匪,而是未婚一方了。朝廷會半點都沒有察覺?」

    何益昌一愣,「這……」

    蔣贇道:「在下是文官,對於這樣的事到底不怎麼能把控。在下還是建議何大人去找譚大人商議,大約是能事半功倍的。」

    何益昌搖了搖頭,說:「在家何嘗沒有想過找譚將軍,可他說手底下兵力不足,讓我去找楚王殿下,說他的手裡有調動兵力的令牌。」

    「可是楚王殿下,根本就不見下官,唉……」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一個字節都填著顯而易見的喪氣。

    蔣贇卻笑了一下,說:「臨行前,陛下曾賜給楚王三千精兵,其中有兩千都被譚將軍先行帶到西南來了,他手裡怎麼會沒有人馬?」

    何益昌怔了怔,「您的意思是?」

    蔣贇捋了捋鬍子,示意何益昌附耳過來,壓低聲音,說:「其實,譚大人的性子咱們也都看在眼裡,年輕,出身高,心氣高,這次願意出門,自然就是立功來的……」

    說到這,他忽然頓住,跟著拍了拍何益昌的肩膀,道:「剩下的話,在下就不多揣測了,但我相信,何大人已經明白了在下的意思了吧?」

    說完,他抖了抖袍角,然後朝眾人微微拱了拱手,跟著便先行離開了。

    何益昌起身送他,卻也並沒有送得多遠,立在門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其餘人立在他後面,見他這樣子,也都不怎麼敢說話。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除了院子裡偶爾刮過一縷清風卷過樹葉,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響。

    誰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這書房對面的房頂上,其實一直有兩個人,將屋內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

    青嫵還從來沒有上過這麼高的地方,她莫名有些興奮,被景立扶著在房頂上輕輕踩了踩。

    然而繡鞋的鞋底卻比她想像的更滑,走了幾步之後差點直接滑下去,好在景立及時伸手,將她一把撈了回來。

    景立一直覺得青嫵是個膽子很小的小姑娘,平時都不敢自己待在光線很暗的房間,卻沒想到上了房頂之後,竟然這麼大膽。

    他很是無奈地將她撈回來,並死死禁錮在自己懷裡,「不許胡鬧。」

    青嫵心裡也在後怕,被他凶了一下,仍是忍不住撅了撅嘴巴。

    昨天景立說今天要帶她出門的時候,她便十分期待,以為景立是想帶她在這城裡轉一轉,卻沒想到直接帶他三兩下飛上了房頂。

    「王爺,您好厲害啊……」青嫵終究有些心虛,貼著景立的身子,用氣聲說。

    景立怎麼瞧不出她在故意討好,捏了捏她的耳朵,說:「乖乖坐著,不許亂動。」

    青嫵連忙點了點頭。

    景立扶她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瞧出她興奮,因此手臂只是虛虛地環在她的身側,讓她活動的空間又大了一些。

    然而景立鬆手之後,青嫵卻又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害怕,不由自主地湊到他身邊,小手拉著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腰上,小聲道:「王爺,我,我其實還是有些害怕。」

    景立看她小臉莫名白了兩分,竟覺得十分有趣,他的手臂幾乎將青嫵整個攏住,確信她十分安全,絕不會掉下去,便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房間內的幾位大人開始了他們的討論。

    他們今日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因此景立也不再說話,將青嫵摟緊了些,聽著屋內人的絮絮交談。

    屋內這幾人並不知道對面房頂有人,因此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談話聲順著大敞的窗戶爬出來,清晰地跑進他們的耳朵。

    景立是習武之人,耳力驚人,青嫵就算不如他聽力那般好,卻也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直到最後蔣贇附在何益昌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青嫵半點都沒聽見,等蔣贇離開之後,便問旁邊的景立,「王爺,他說的是什麼,您聽到了嗎?」

    景立眸光未動,搖了搖頭。

    青嫵小小聲地啊了一下,有些可惜地說:「您也沒聽到麼?」

    景立沒說話,只笑了一下,然後拉著青嫵跳下了房頂,期間不忘伸手捂住青嫵的眼睛,只怕她會害怕。

    青嫵緊緊摟著他的腰,直到落地之後才鬆開手指,景立變摟為牽,帶著她不知不覺地拐出了巷子。

    一量十分低調的馬車在巷口停著,宣禹穿著一身灰色,幾乎要和背面的牆色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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