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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那同州……」

    景立說:「我已經派了十一回去,有他和宣禹在,放心吧。」

    青嫵稍稍放心了一些。

    景立說:「所以,你就在這裡安心修養,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青嫵能聽出景立到底是在哄她,還是什麼。她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青嫵就留在寨子裡好好休息。

    至於景立,則有他成日要忙的事。他將十三留下保護青嫵的安全,自己卻成日都見不到影子。

    青嫵難免擔心,可是在每晚景立回來之後,卻不會把擔心表現出來。

    景立卻又何嘗不明白青嫵的心思,每日臨走之前,都會在青嫵安然的睡顏上落下一吻,好似一個印記,讓兩人都能心安。

    -

    普安臨近的普蘭縣。

    景立和董岸一人帶著一頂斗笠,走在街上,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頭髮也是半批半散,走在難民遍地的縣城裡,竟然毫不違和。

    雖然有董岸,但是他仍是要親眼來普安縣瞧瞧才是。

    但是,如今的普安幾乎是全面封鎖,不讓進不讓出。

    他們暫時進不出,只能現在普蘭縣落腳。

    兩個縣城距離不遠,在普蘭縣最高的建築上,能俯瞰普安的城門。

    白日裡,他們找了個陰涼地方歇著,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衣服實在能夠以假亂真,竟還有好心人問他們要不要喝粥。

    兩人哭笑不得,委婉地謝絕了好意,等到傍晚,悄悄地翻進了普蘭寺的院牆。

    傷勢最重的難民都停放在這裡,景立和董岸避開人最多的地方,直上普蘭塔,這裡就是普蘭縣最高的建築。

    -

    而留在寨子裡的青嫵,則正在房間裡繡荷包。

    最近景立總是早出晚歸,雖然他從不表現出來,但是青嫵知道,他在做的,一定是極危險的事。

    她想給景立繡一個荷包,然後放幾個平安符進去。

    不論是否真的能夠保人平安,至少她心裡能稍稍踏實一些。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叫珠珠。

    她的父母都在澇災里被沖走了,一家子只剩下她自己。

    好在遇到了董岸,勉強學了一些包紮的方法,白天就負責在寨子裡給傷勢輕些的村民包紮傷口,或是幫著熬藥煮飯。

    這幾日青嫵的藥,就都是她幫忙端來的。

    一來二去,兩人很快熟悉。

    珠珠有時候得了閒,就會來找青嫵待著。

    她還從沒見過這般長得像神仙似的姐姐,性子又好,說話也溫柔。

    青嫵也喜歡她,每每都要和她說話,偶爾還會聊一些京城裡的趣事。

    珠珠指著她手裡的荷包,問:「綏綏姐姐,你這是要繡什麼?」

    她並不知道青嫵的身份,因此相處起來,沒有半點疏離感。

    青嫵說:「我也不知道。」

    她有些苦惱,「其實我不是很會繡東西。」

    珠珠說:「我會呀,我教你好不好?」

    青嫵一下子高興起來,「好啊。」

    說著,兩人湊在桌子前,腦袋挨著腦袋,一起討論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驚叫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一個傷到小腿的男人嘗試著想要站起來,卻身形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自己摔到了不說,還將旁邊人,和他手裡的藥碗一併砸了。

    珠珠急忙撂下手裡的東西,想要跑出去看,青嫵跟著一起走了出來。

    這裡本就人手不夠,她這幾日備受照顧,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於是,珠珠幫著去扶人,青嫵就蹲下身子,用手帕包著,卻撿地上的碎瓷片。

    一片,兩片,眼看就要全部撿起來,可是在撿到最後一片的時候。

    尖利的瓷片不小心滑了一下,從青嫵的虎口滑到了食指的指根。

    鮮血一下子湧出來,滴在地上,落下一片殷紅。

    不知為何,青嫵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臟猛地跳起來。

    第77章 青嫵的吻落了下來(二更……

    77.

    珠珠將人扶起來, 看著青嫵的手指正往下淌著鮮血,連忙將她扯起來。

    小姑娘年紀小個子也小,力氣卻是很大。

    看著青嫵仍愣愣的,好像是被這一塊碎瓷片給直接劃懵了似的。

    她忍不住問:「姐姐, 你怎麼了?」

    青嫵終於回過神來, 搖搖頭, 勉強一笑,「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

    但是旁邊還有人需要她的幫忙, 珠珠來不及顧忌青嫵,只告訴她跌打損傷藥膏在哪裡放著, 然後讓她自己去取。

    這裡確實很忙, 是自己又給大家添亂了。

    青嫵沒再多留,點了點頭,往後面的一間小藥房走去了。

    藥膏很好找, 她的傷口也不是很深, 青嫵擰開瓶塞,靠在窗邊, 想要給自己塗藥。

    「要用紗布蘸著塗。好的更快一些。」

    忽然有一道冷淡的男聲插進來,嚇了青嫵一跳,她連忙回頭去看。

    只見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立在門口, 不知已經看了她多久。

    他個子很高, 站在那裡不動,好像一堵牆,給人很大的壓力。

    可是他說出的話卻又是善意的,而且他的胳膊上帶著傷,包裹著的紗布隱約透出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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