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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青嫵倚在他身邊,見他這回竟然扔出去了兩粒銀瓜子,不滿意的皺了皺眉,「爺——」

    不是王爺,不是公子也不是大人。

    這是前兩日他們商定下來的一個既不低調又不張揚的稱呼。

    景立第一次被她這麼叫,原本以為只是尋常的改個稱呼,卻沒想到這個字從小姑娘的嘴裡吐出來,竟然帶著幾分莫名的勾引。

    好像她真的不是自己平日裡那謹小慎微,嬌怯羞澀的王妃,而是在街道上萍水相逢的一位俊俏美人。

    都不用做什麼,招招手都讓人想撲過去了。

    竟真有幾分禍國殃民的架勢,景立沒忍住,不等她後半句說出來,便掐著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才問:「怎麼了?」

    這一個吻可不是在他們的商量之中。

    青嫵一愣,跟著耳尖漲紅一片,她睜大眼睛,狠狠瞪著眼前這人,好似是在說:為什麼突然親我?

    可是實際上又不得不乖巧地,繼續把戲演下去,「您總給這些人銀子幹嘛,我身上這件衣裳都穿了兩天了,還不該扔了嗎?」

    明明是他們早早討論好的戲詞,可是讓青嫵一說出來,景立就莫名覺得她可愛,怎麼有這麼乖的小姑娘。

    他使勁揉了揉青嫵的腦袋,然後圈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摟的再緊一些,然後才把既定的台詞說出來,「乖,爺有的是錢。」

    說著,他朝旁邊招了招手,十一立刻遞上來一個精緻的盒子。

    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根做工精緻繁複的金簪子,景立推到青嫵的手邊,說:「才讓人給你買的,喜歡不喜歡?」

    青嫵眼睛一亮,正要開口說話。

    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嘭的巨響,緊接著兩人旁邊的窗子被人狠狠踹開,幾個提刀的黑衣人的翻窗進門,很快將幾人包圍起來。

    景立抱著青嫵的手指緊了又松,藏在袖口裡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青嫵竭力克制著自己將要破開喉嚨的尖叫,依偎在景立的懷裡不說話。

    景立則是一副震驚加不可置信,「快,快來人!」

    沒有人。

    他身邊只有兩個護衛,縱使武藝再高,也抵擋不住周圍這一圈人。

    這一群人高矮胖瘦各不一致,大半天的竟然一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蒙著面,一人手裡倒提著一個大刀。

    一看便不是好惹的,像是哪個山上落草為寇的土匪。

    十一和十三對視一眼,長刀出鞘,先把景立和青嫵護在身後。

    掌柜的聽到外面的動靜,還以為是那位難伺候的客官哪裡不滿意要把自己的店砸了,聽到聲音連忙跑出來,結果卻看到這樣一幕。

    嚇得話都說不清了,雙手合十連連作揖,「幾位……幾位大爺,這這是怎麼了?」

    景立臉色也發白,但大約是因為懷裡有女人在,還強撐著鎮定,「是啊,我,我也想知道,到底怎麼了?」

    沒人說話。

    僵持片刻,景立拿出殺手鐧似的說,「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要是殺我,也不用活了。」

    身邊的小美人撲在他懷裡嗚嗚的哭,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

    景立一邊安撫她,一邊咽了一下口水,道:「若是想要錢,也行,本官……我,我有錢!」

    說著,他竟是直接把桌上那一枚還沒有來得及給青嫵帶上的金簪子往其中一人腳下一扔,「這個,給你——」

    為首的那人不知道姑娘首飾多貴,卻認識金子,他垂頭掃了兩眼,抬頭又看他,「就這樣,就想打發我們兄弟?」

    景立聽出有戲,一股腦兒的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金子銀子首飾玉佩都摘下來,推到地上,「這些,總算夠了吧?」

    為首的蒙面人打量他兩眼,然後用刀尖挑起其中一個鐲子,反覆看了看,然後又緩緩挪過去,指向他腰間的一個墨色的玉牌,問:「那是什麼?」

    景立一聽,立刻捂住腰間,「這個不能給,這是本,本官的通行玉令。」

    通行玉令?

    為首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沒說話。

    許久,他朝身後示意了一下,道:「兄弟們,帶上東西,咱們撤!」

    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立刻手腳麻利的將地上的金銀珠寶收拾好,然後全部都扔進他們專門帶來的布口袋裡,「大哥!好了!」

    「走!」

    一聲令下,幾個人翻窗的翻窗破門的破門,沒一會兒就消失。

    景立見他們走了,終於鬆了一顆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美人趴他懷裡哭,「我害怕——」

    兩個護衛跪地上請罪,「大人,屬下該死。」

    景立冷冷瞪他們一眼,抱著女人上了二樓,臨走前,還不忘把桌上的碗筷盤子狠狠一拂,噼里啪啦的瓷片碎裂聲連成一片,而罪魁禍首,卻早已消失在了一口眾人的視線。

    -

    漳州城某宅院,一個身穿丹紅色常服的男人立在廊下,正逗那裡掛著的兩隻鳥。

    他身後是一個穿著夜行服的年輕男人,旁邊的矮桌上,擺了一地的金銀財寶,還有玉佩首飾。

    紅衣男人聽到聲音回頭,皺了皺眉,「只有這些破爛?」

    黑衣人答:「回大人,屬下怕惹怒他,沒敢一直糾纏,只有這麼多。」

    紅衣人揣著一把摺扇,用摺扇在桌上隨意的扒拉了兩下,點頭,說:「倒的確是京城才有的東西,這小子果真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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