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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10:26:24 作者: 將欲晚
寧義一愣,忙給他搭脈,卻什麼都沒發現。
他有些失望,「沒有什麼變化。」
景立說:「或許真的只是錯覺吧。」
寧義長嘆一聲,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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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青嫵已經睡下,景立決定先回致遠堂換身衣裳。
宣禹過來給他送晚膳和藥。
景立見他還沒來得及換衣裳,便問:「受傷了麼?」
宣禹搖搖頭,說:「都是屬下沒能保護好您,是屬下失職。」
景立不會因為這種事苛責,「不是你們的問題。」
他不願意再糾結這個問題,示意宣禹坐下,說:「一起吃點吧。」
宣禹知道他定是有話對自己說,沒有推辭,搬了個椅子,坐到了景立的對面。
兩人隔著一個書桌,景立問:「今天這件事,你怎麼看?」
宣禹說:「依屬下看,這波人來勢洶洶,像是早早埋伏好的。」
景立說:「我卻覺得,這是兩波人,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聽。」
宣禹一愣,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
景立說:「一群人提劍,功夫實在一般,可是架不住人多,應當是誰家的家丁或是哪方軍隊裡的小兵。」
「另一方也是那個提刀的,身手不俗,而且不是只會衝出來殺人,多少是會些戰術的。應當是誰家專門培養的殺手。」
宣禹問:「他們莫非是今天恰好撞上的?」
景立也不敢確定,只是推測,「我猜,是的。」
宣禹說:「是皇帝?」
景立說:「那波廢物應當是皇帝的人,他也未必就是想要殺我,或許只是想找個機會試探試探,再或者……」
他頓了頓,眸色凌厲,「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告訴我,我已經越界了。」
他們之前有約定,他不會擅自踏出楚王府的大門,可是最近,他一直在違約。
宣禹說:「那另一方會是誰呢?」
「看那人的身手,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家培養出來的殺手。」
景立也不清楚,他閉上眼睛思考,食指和中指併攏,在太陽穴旁邊輕輕地敲擊,覺得自己腦子裡好像有一團亂麻。
宣禹這時說:「或許那柄刀是個突破口,那人把刀掉到了車上,我已經吩咐人去查那把刀是從哪打出來的了。」
景立嗯一聲。
刀……
「這世上握刀當刺客的人本就不多,好好查查,或許能有些線索。」
他說著,忽地想起那人脫刀之後,袖口縱上去,露出了一截手腕。
當時也就露出了一個成人手掌那麼長的長度,可是中間有一大半都蒙著烏黑的疤痕,既不是刀上也不是劍傷,倒像是……
景立手指動作忽地一頓,他一敲眉心,將擺在眼前的飯菜撥開,從旁邊抽出一沓紙來。
宣禹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只見他鋪平宣紙,又去拿筆蘸磨,好像是要寫字。
宣禹沒出聲打擾。
不一會兒,景立撂下狼毫,將桌面上的宣紙掉了個方向,正面轉向宣禹。
他敲敲紙面,「看,這像什麼?」
一截手臂赫然出現在紙張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黑將手臂布滿,就像三歲小二的塗鴉,又像是一團糾纏不清的亂網,層層疊在一起,看上去便讓人作嘔。
宣禹皺起眉,不知道這是什麼。
景立說:「我看到那刺客的手臂上有這樣的傷疤,你瞧瞧,這是什麼傷?」
宣禹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兒,說:「看上去有些像燒傷的疤痕,可是燒傷應該很好認才對。」
他家主子不可能認不住燒傷的痕跡。
景立點點頭,「嗯,不是燒傷。」
宣禹又看了一會兒,試探著猜測,「依屬下看,這倒是像一大片刺青。」
層層疊疊的把整條手臂都糊住,的確是有些像。
景立擰眉,說:「但我記得那人的手臂凹凸不平,看上去好像一塊粗糙的樹皮,刺青不是直接刺在皮膚上的麼?」
「是啊。」宣禹這回也有些疑惑了,他摸著下巴,再猜不出別的什麼來了。
景立閉著眼睛回憶,「我記得,他的胳膊上面還有一些紅色的斑點,很奇怪。」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那張紙上把紅點的位置都補充畫上。
再睜眼,他忽地有了答案。
「若是在燙傷傷疤上刺青呢?」
景立說。
宣禹眸光一亮,代著這個答案去看那副畫,果真越看越像。
不管是不是,總歸是要去查的。
景立把那張紙遞給宣禹,說:「叫人把這些疤痕模糊一下,再去找個靠譜的人問問,這到底是不是刺青。」
「是。」
宣禹知道輕重,立刻答應,當即就要去辦。
景立卻叫住他,說:「不急,先把飯吃了再走。」
於是主僕兩人便一道用了晚膳,景立又喝了藥,宣禹將桌上的東西一併收拾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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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立喝了藥之後,又去了文斯閣。
不知是不是安神散藥勁太大,總之青嫵仍是沒有醒來。
縱使知道她傷得不算重,但是景立依舊放不下心來,他命人知會宣禹一聲,沒有回致遠堂,而是繼續待在青嫵的床前,守著她。
期間姝紅和宣靈幾次進來給青嫵換藥,見他坐在椅子上假寐,算他要不要先回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