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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50:14 作者: 撒空空
之前霍輕寒的父親本來想讓他出國念書,但霍輕寒卻因為雲向晚的原因拒絕了。
然而此時,霍輕寒卻回答了一句話:「收到了,但是我去不了,我要出國。」
聞言,雲向晚的一顆心,像是被冰水澆透,瞬間涼了大半。
到這時,霍輕寒終於站起身來。
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顯得整個人更瘦了。他望著她,那雙眼睛非常冷沉,像是深潭般,毫無感情。
「我爸死了之後,我想了很多。以前的自己真的很不懂事,什麼都由著性子來,想要什麼,就是非要不可,其實說實話,真得到了也不會珍惜。對你也是一樣,明明你也不喜歡我,我還非要把你給纏著,真沒什麼意思。」
在這一刻,雲向晚心裡的那個念頭,像是要漲裂開來。
不是的,她也喜歡他。
但是她沒能把這句喜歡給說出口,因為霍輕寒雙手插兜,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得很冷漠:「現在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我也想通了,對你的喜歡,也不算真的喜歡,就是幼稚的求之不得,勝負欲罷了。學校的其他女生,我稍微招招手,就過來了。偏偏就是你,油鹽不進,害我追了這麼久。」
明明是夏季,風吹著也是暖熱的,可雲向晚卻覺得有些冷,是骨頭縫裡透出的寒意。
霍輕寒一腳踩在了菸頭上,左右碾壓了下。終於,那清白的煙再也沒有了痕跡。
「這一個月,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我爸活著的時候,希望我能出國留學,回來好好繼承家業,現在想起來,這些事才是最重要的。唯一慶幸的是,幸好你之前沒有喜歡上我,沒有答應我的告白。不然現在多尷尬,還得分一次手,當一次渣男。」
他扯了下嘴角,也不算笑,冷漠又鋒利。
當人遭遇到突如其來的打擊時,反而會非常平靜。
就像是此時的雲向晚,她沒有哭,聲音也沒有顫抖,反而微笑著對霍輕寒道:「其實沒有這麼嚴重,一直以來,我都是把你當成學長,謝謝你救了我那麼多次。」
她還聽見自己說了不少的話——
「學長你是哪天的飛機?20號嗎?真糟糕,那天我估計還在北城,沒辦法回來送你了。」
「我今天是跟我媽媽一起回南城的,她回來辦點事,我看有時間,就剛好過來看下你,估計我們晚上就會回北城了。」
「那我就在這裡祝學長一路平安吧,謝謝學長的照顧。」
她說完了這些話,最後對霍輕寒告了別,離開了醫院。
自始自終,都微笑著。
從醫院離開之後,雲向晚再次來到了汽車站。
那個她竭盡全力奔赴的少年已經不在了,她也得回家了。
這一路上,雲向晚都沒有哭,她非常平靜。
再次來到汽車站時,已經是接近傍晚,雲向晚被售票員告知,回北城的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
太陽西沉,暮色降臨,天色逐漸昏暗。雲向晚走著走著,忽然失去了力氣,她坐在汽車站角落的台階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此時的她,腦子裡面只裝著一件事。
霍輕寒要走了。
就在這時,忽然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帶口音的略帶尖銳的女聲:「小妹妹,我剛聽見你沒買到北城的票,你是要回北城嗎?剛好我們也要去北城,要不我送你吧,不要錢!」
雲向晚抬頭,看見面前站了一位中年婦女,雖然滿面堆著笑,但那眼神卻很不善。
雲向晚忽然想起,前不久的新聞里有報導過汽車站火車站有拐賣人口的新聞,當即心中生出了警覺,忙拒絕道:「不用了。」
說完之後,她站起身來便要走。誰知此時,那中年婦女忽然換了一副面孔,一把將她抓住,大吼道:「你個死丫頭,居然敢離家出走!你看我回去不打死你!走,跟媽媽回家!」
說完,那中年婦女直接把她往旁邊停著的一輛麵包車上拖。
雲向晚渾身立即生出了冷汗,意識到這女人是想假扮自己的家人,矇騙路人,強行拐走自己。
她頓時大叫起來:「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是人販子!快放手!救命啊!請幫忙報警!……」
雲向晚正在猛力掙扎時,忽然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也從那麵包車上跑下來。他揮起那蒲扇大的手掌,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雲向晚兩巴掌,怒吼道:「死丫頭!連你親生爹媽都不認了!還在這撒謊,走,回去好好收拾你!」
那男人動作狠戾,雲向晚頓時被扇得眼冒金星。
之後,兩人連拖帶拉,把雲向晚往那麵包車上拖。那麵包車破舊骯髒昏暗,雲向晚清楚,一旦上車,迎接自己的將是無法想像的悲慘人生。
她曾經也遭遇過危險,在教室里被杜子萱霸凌,在巷子裡被小混混圍堵。每一次,霍輕寒都會及時出現,拯救她。
可是這一次,雲向晚很清楚,霍輕寒再也不會來了。
因為他馬上就要走了。
因為他已經不喜歡她了。
想到這,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雲向晚直接伸出牙齒,一口咬在那男人的小手臂上。她咬得極其用力,牙齒穿透皮肉,唇齒間很快溢出了甜腥的血。
她像是一隻溫順的小鹿,臨到生死關頭,也會用利角刺破敵人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