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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50:14 作者: 撒空空
    雲向晚,從來沒讓吳與之吻過自己。

    可是當初,在靈寂素菜齋的走廊上,她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所以,霍輕寒把雲向晚給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而看著雲向晚此時的表情,霍輕寒確定了,剛剛雲向晚說的話,都是酒後真言。

    可是怎麼會呢?

    霍輕寒也知道,自己對雲向晚的愛狹隘到了極點,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這半年來,他都派人監視著雲向晚和吳與之。

    他的占有欲接受不了他們過度親密的行為,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作為情侶,雲向晚和吳與之必定會牽手,會接吻。

    然而他們都交往到訂婚的階段了,可雲向晚卻並沒有跟吳與之接過吻,究竟是誰的原因?

    不可能是吳與之,雖然吳與之身邊一直有蔣依純的存在。可霍輕寒看得出來,吳與之是個正常男人,並且也喜歡雲向晚。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雲向晚並不愛吳與之。

    雲向晚被霍輕寒的質問擊得心神震盪,但她嘴裡仍舊在否認著:「誰說我和他沒有接過吻……你聽錯了……你在胡說八道。」

    霍輕寒的一雙眼牢牢鎖住她,他的眼裡,有黑色的藤蔓:「你撒謊。」

    那藤蔓像是有生命般,纏住了雲向晚,她覺得呼吸微窒:「我喜歡的就是吳與之!我怎麼可能沒跟他接過吻?」

    霍輕寒聲音冷靜,他再度重複:「你撒謊。」

    那藤蔓纏得更緊了,緊到她無法呼吸,雲向晚忽然倦了,她平靜地說道:「我撒謊,又怎麼樣呢?」

    在那瞬間,時間仿佛凝滯,天地間安靜到似乎能聽見塵埃落下的聲音。

    霍輕寒嘴唇微動,雲向晚原本以為,他會再度說出什麼。

    但他沒有。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他吻得很重,帶著臨近世界末日般的肆無忌憚,並沒有傷到她,但是卻有種野性的力度,像是要將她盡數吞下。

    雲向晚在慌亂之中,用力拽住了他的頭髮,向後扯著,想把他扯離自己。

    他當然疼,但卻只是毫不在意地「嘶」了聲,隨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錮在了她的頭頂。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他的眼睛,又黑又沉,他的聲音,暗啞磁性:「我的晚晚,沒有愛上別人。那麼,可不可以愛上我?」

    那一刻,就仿佛是心弦被挑斷般,雲向晚額角突突跳動著,只覺神魂震盪。

    他終於還是把這個字說出來了。

    這個「愛」字,就這麼被他帶著一腔熱意,低聲說了出來。

    她望著他,太過震驚,以至於忘記眨眼,她喝了酒,一雙烏眸染著水霧,眼尾微上翹,泛著紅,膚色是溫潤的白。清絕素純中,淬著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柔媚。

    她是無害的,潔淨的,讓人失控的。

    是天際的那抹白月光,他的白月光。

    他低下頭,吻著她的額頭,這一次的吻,並沒有任何欲.望的褻瀆,非常虔誠,如同朝著神秘莊嚴宮殿頂禮膜拜的聖徒。

    他一寸寸地吻著,從她的額角,到她的鼻樑,再到她的唇。

    她的唇形很好看,唇角的弧度,柔和,微翹。他就只是吻著她的唇角,吻得很輕,像是最溫柔的風,收斂了所有的危險。以至於雲向晚過了好一陣,才從濃烈醉意中掙脫出來。

    她如夢初醒,偏轉過頭去,睫毛微顫:「霍輕寒……你在胡言亂語。」

    雲向晚不勝酒力,血液中還是灌滿了酒精,她思緒混亂,感覺自己仿佛處於海浪之上,顛簸搖晃,她努力咬唇,想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偏過頭去不看他,可沒有關係,沒什麼能阻止,他的唇繼續落下,觸著她的耳廓。

    她的耳朵也是他所喜歡的,耳垂上有一顆褐色的小小的痣,很漂亮。

    他吻著她耳垂上的那顆痣,氣息落下,吹拂著髮絲,鑽入耳內,近乎呢喃,又像是催眠,再次重複著:「我的晚晚沒有愛上別人,所以,可不可以愛我?」

    也許是因為屋內的暖氣,他的聲音逐漸化開,溫柔又有熱度。

    唇隔著耳膜太近了,那聲音反而顯得飄忽迷離:「因為啊,我也一直愛著我的晚晚。」

    雲向晚的一顆心,開始快速跳動起來,血液迅速流動,那頭暈目眩的醉意,又席捲而來。

    雲向晚轉過頭來,似乎是想罵霍輕寒。

    可這剛一偏頭,她的唇就再度被他給攫住。

    這一次,野蠻與侵略捲土重來,如同火星,四濺開來。

    雲向晚曾經去過豫晉地區,看過匠人打鐵花。漆黑的夜裡,生鐵高溫融化為了鐵汁,匠人舀出鐵水,奮力擊打。瞬間,熾熱鐵花四濺,仿若千萬顆流星,火樹銀花。

    47.(47)很綠茶周詩霧,再也不要愛高……

    而此時的雲向晚,也像是處於那高溫的如瀑火星之中,驚懼而震撼。

    她心跳如雷,下意識就咬了他,不知是咬到了何處,有甜腥的氣息湧現。

    她就是一隻小貓,看似溫馴,可是在危急關頭,爪子卻鋒利得很。

    他吃痛,終於抬起了頭,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他那輪廓明晰的唇上有血絲,黑暗裡,那雙眼內,有幽靜而克制的光。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壓低了聲音,透著疲倦,像是歷經了時間的長途跋涉:「晚晚,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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