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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50:14 作者: 撒空空
頭髮剪得很短,近乎於寸頭,更凸顯出他明晰的輪廓,優越的骨相,每一根線條都是冷峻而銳利。
他看著她,狹長眼眸深邃深沉,內雙眼瞼微壓著,讓人忍不住就聯想到了粗獷的荒野,酷烈的陽光,原始的雪山……
聯想到一切毫無秩序,野蠻生長的事物。
野得缺乏尺度,肆意張狂。
那雙毫不掩飾侵略感的深邃眼眸,從她那張強裝鎮定的乖純面龐上滑過,目光下行,攫住了她衣領上別的校牌。
隨即,他將校牌上的三個字緩聲念了出來:「雲,向,晚。」
她的名字出現在他的嘴裡,像是被咀嚼著,憑空生出了一股熱意。
就在雲向晚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而癱倒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以及周詩霧的叫聲:「雲向晚?你在裡面嗎?你怎麼把門鎖了?你再不開,我可要唱雪姨rap了!」
此時此刻,這聲音不亞於天籟之音,聞聲,雲向晚長長鬆了口氣。
那時雲向晚剛轉學過來沒多久,和周詩霧並不太熟,然而在這一刻,她決定要跟其做好朋友。
感謝老鐵,救她狗命。
也許是她放鬆的狀態過於明顯,那人勾了勾唇,忽然笑了。他不笑的時候,冷得人發顫,笑的時候,倒有一種少年氣與痞氣混雜的清朗。
門外的敲門聲更響了,可他仍舊不慌不忙,懶散肆意,單手抄兜,打開了門,越過嘴張大仿佛塞了個雞蛋般的周詩霧,徑直走了出去。
當他離開教室的剎那,雲向晚再也撐不住,緩慢地癱坐在地板上。
緊接著,周詩霧沖了進來,蹲在她身邊,搖著她的手臂,激動地道:「那不是高三的霍輕寒嗎?他怎麼在這兒?」
雲向晚尚且還有些恍惚,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只喃喃地問道:「霍……霍輕寒?他是誰?很有名嗎?」
周詩霧用力點頭,眼神里有一種崇拜與恐懼交織的光芒:「當然有名,他入校時,就一個人單挑了高年級的七個人,人家腳都打殘了,他還毫髮無傷。後來他爸給學校捐了一棟圖書館,這才把事給了了。反正從那之後,他就是學校沒人敢惹的大佬……不過他怎麼會在舞蹈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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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周詩霧不清楚霍輕寒為什麼會出現在舞蹈教室里。
五年後,雲向晚也不清楚霍輕寒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訂婚宴上。
一時之間,她有點回不過神來,清澈眼眸微張,眼裡有著茫然的水光,像是某種無害的貓科動物。
霍輕寒則站在休息室門口,望住她,那眼眸太深太黑,讓人一時分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正當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粘纏時,周詩霧跟著另一位長身玉立,長有一雙桃花眼的男人走了進來。
正是高一林。
高一林和雲向晚就讀同所高中,同時高家與雲家也有商業上的往來,因此這次訂婚宴也邀請了高一林。
高一林是個活潑性子,有他在的場合,氣氛會自然而然熱絡起來。當即,他拍拍霍輕寒的肩膀,看著雲向晚,笑著解釋道:「向晚,這小子昨天剛回國,聽說我們小學妹訂婚,就跟著過來接下喜氣。你怎麼這個眼神,不認得他了?是霍輕寒啊?」
人家熱心來恭賀,怎麼好意思說不認識?雲向晚連忙解釋著:「當然記得,只是霍學長變了不少,一時有點沒認出來。」
這話倒不是胡亂說的,五年不見,霍輕寒確實像是換了個人。
以前的寸頭已經留長,一身菸灰色三件套高定西裝,身形頎長,高挺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嘴角總是噙著溫和的笑,斯文矜貴,內斂清雋。
以前那種滿溢的野性與痞氣仿佛蕩然無存。
聽見這話,霍輕寒鏡片後的眼眸微動,眼尾稍彎,道:「沒認出來不打緊……只要還記得就好。」
他說話時,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帶著清冽的磁性,恍惚聽去,像是場面話,可聽仔細了,又覺得似有深意。
高一林左右觀望一番,好奇問道:「咦,與之哪去了?還想過來跟他說聲恭喜的。」
雲向晚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她未婚夫被自己給封印在洗手間裡了吧?
她這麼一猶豫,周詩霧倒是會錯了意,當即脫口問道:「你們吵架啦?」
周詩霧倒是非常支持雲向晚跟吳與之大吵一架,畢竟訂婚宴前一.夜,拋下未婚妻去陪其他的女人,吳與之的天靈蓋都活該被掀翻。
不過這話當著高一林以及霍輕寒的面問出來,雲向晚一時覺得有點尷尬。
這訂婚宴剛結束沒到一小時,未婚夫妻就吵架,也實在太對不起這些賓客們送的訂婚禮物了。
當下,休息室內的空氣頓時冷了下來,就連高一林這種捧場王也愣住。
就在氣氛凝滯之際,霍輕寒用修長手指扶了扶金絲眼鏡,笑容清淡:「不會吧,有學妹這樣好的未婚妻,怎麼還能捨得吵架呢?學妹的未婚夫也未免太不懂得珍惜了。」
雲向晚確實沒有跟吳與之吵架,可是聽了霍輕寒這話,不知為何,吳與之在她心中的分數,陡然又被扣了一大截。
沒錯,姓吳的,確實太不懂得珍惜了!
不過等等……這話術怎麼這麼熟悉?隱隱約約地,似乎有點綠茶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