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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39:51 作者: 六月的小黑
    「這裡畫得很花,我幫你擦一些。」

    鍾殃生只聽見季先生平靜地說道,鍾殃生有些疑惑,只是眼睛被紙條蒙住,他只能感受到霧蒙蒙的光。

    季先生的動作很溫柔,應該沒什麼事吧,鍾殃生也就沒有掙扎著要甩開眼睛上的布條。

    只是,為什麼季先生的手一直在顫抖。

    「是有什麼很難過的事情嗎?」鍾殃生問道。

    因為這句話,有一滴水,掉落在鍾殃生的臉頰上,鍾殃生的皮膚被這滴水冰得縮了縮。

    但是很快,季先生就用指腹將這滴水抹掉,鍾殃生眼睛上的紙巾被拿開。

    重見光明,鍾殃生瞳孔收回,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光線,等他再向季先生看去,季先生已經一切如常。

    「好了。」

    鍾殃生看向鏡子裡,大多數青紫的痕跡都是藏在衣服里,半遮半掩,只有脖子上的那塊痕跡很明顯。

    皮膚就像是被人暴虐對待過,鍾殃生打量著鏡子,心裡有些奇怪,他忍不住伸手去觸摸,擦拭好幾次,怎麼都擦拭不掉。

    「手腕上也有。」

    「鎖骨上也有。」

    「又青又紫,這是什麼?我為什麼要畫這些?」

    「不懂沒關係,」季先生溫柔地說,「你不需要懂。」

    「我聽季閩叫你殃殃,對嗎?」

    看到鍾殃生點頭,季先生繼續說道:

    「殃殃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不要告訴季閩這是畫上去的,不要對季閩做任何解釋。」

    鍾殃生不懂,歪了歪頭。

    季先生看著鍾殃生乖巧的樣子,摸摸鐘殃生的頭:「季閩現在很痛苦,這是想幫季閩唯一的方法。」

    「你是季閩的好朋友對嗎?你願意幫助朋友嗎?」

    鍾殃生看著季先生溫柔的眼睛,那雙眼睛裡藏著一位父親的愛,鍾殃生點點頭:

    「願意。」

    「我現在要抱殃殃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殃殃都不要害怕,知道嗎?」

    季先生耐心地將鍾殃生抱到床上,他讓鍾殃生鑽進被子裡,自己背過身去。

    「殃殃,把褲子脫了。」

    鍾殃生嚇一跳,

    「不要。」

    與此同時,屋外的走廊已經響起東西拖曳在地的聲音。

    季先生的目光沉下來

    「殃殃,快點!」

    鍾殃生說什麼都不肯配合。

    沒有時間了,季先生反身上床,想用手粗暴地將鍾殃生地衣服撕開。

    但是季先生看到了鍾殃生的眼睛,澄澈,害怕,帶著懵懂。

    鍾殃生不該在他和季閩的事情中,背負創傷。

    季先生撿起地上的拐杖,從拐杖中倒出一隻很小的黑罐子,黑罐子裡裝著的是同樣漆黑黑色的蟲子,模樣異常恐怖,其實對人體沒什麼傷害。

    這是季先生準備的B方案。

    他掀開鍾殃生的被子,強硬的將蟲從鍾殃生的衣領里塞進去。

    鍾殃生感覺到蟲子在身上爬,皮膚泛起戰慄,他恐慌地叫起來:

    「啊啊啊。」

    與此同時!

    門外響起「砰」的一聲。

    鍾殃生也被嚇得了一跳,但是他更擔心身上的蟲子。

    是巨大的斧頭砍在了門上。

    「季同,你在做什麼?」

    季先生故意用喘著粗氣的聲音回答:「你說呢?我的夫人,我想做什麼,能做什麼?」

    斧頭砍在門上的聲音更大,整座厚重的檀香木做成的門都在顫抖。

    「殃殃,回答我,殃殃,鍾殃生!」季閩的聲音帶著嘶吼。

    鍾殃生聽見了,恐懼地回應著季閩,聲音都帶著哭腔。

    「季閩,季閩,蟲……唔。」蟲子兩個字被季先生捂在了鍾殃生嘴巴里。

    季閩聽到全是鍾殃生的哭聲。

    鍾殃生不知道的是,季閩在外面猩紅著眼睛,他不敢想像,父親和鍾殃生在裡面到底在做什麼。

    季閩聽到有鍾殃生哭泣的聲音。

    季閩無助地抱住頭,好像又是這樣,他好像經歷過。

    好像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頭很疼,很疼。

    「季閩。」又是鍾殃生帶著哭腔的一聲。

    「鍾殃生,鍾殃生,殃殃。」

    「我的殃殃!」

    「季,同!」從牙縫裡蹦出的聲音帶著強烈的恨意。

    季閩捂著頭低低地嘶吼起來,他所有的自我壓制終於爆發。

    隨著他的爆發,換來的是那扇沉重的木門,那扇之前用斧頭劈都劈不開的木門的碎裂,無聲地碎裂。

    門徹底碎開,季閩站在門口,看著鍾殃生。

    鍾殃生正頭髮凌亂的坐在床上,臉上帶著淚珠,雙目無神,衣裳也松松垮垮的。

    而季先生正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扣著衣裳的扣子。

    鍾殃生真的嚇死了,所有的衣服頭髮都被他自己扯亂,但是鍾殃生仍舊不能確定那蟲子出去沒有,是不是還在身上,一想到這樣的場景,鍾殃生就止不住害怕。

    鍾殃生雙目無神地看著季閩:「季閩。」

    「哇!」

    他真的好害怕。

    季閩心都揪起來了,他只有猶豫了半個小時,只有半個小時,為什麼會這樣?

    他以為,父親至少不會,也不敢對鍾殃生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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