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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39:51 作者: 六月的小黑
    鍾殃生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再也忍不住,跑到旁邊去吐起來,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原來,這麼凶嗎?

    鍾殃生這才後知後覺,他好像招惹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

    「老兒,小老兒,願意將這鳳冠霞帔獻給神君。」

    「求,求問神君,儀式可否正常進行。」

    村長捂著眼睛,忍著極度的疼痛尋問,眼睛上的血滴落在地,他卻不敢說一句不是。

    而且,村長留了個心眼,沒有說獻祭,看這樣子,李家的「來睇」還不知道,

    頭一次見,祭品還能跟「邪神」坐在一塊吃飯。

    邪神懶懶散散地轉了頭,看著鍾殃生艷麗的臉,眼淚已經在眼眶裡積蓄,那雙一直以來天真乖巧又帶著些狡黠的眸子,終於染上了點害怕。

    小笨蛋有所察覺了嗎?

    邪神漫不經心地將筷子再次在晚上敲了一下,

    「叮~」

    青花瓷的碗發出清脆的響聲,邪神抬起眸子,看著那大紅色的嫁衣道

    「可。」

    村長長疏一口氣,再次磕了響頭

    「小老兒這就去辦。」

    他捂著眼睛退下,直到退到住宅之外,鍾殃生似乎才隱隱約約聽到一聲隱忍已久的「慘叫」。

    鍾殃生望著地上徒留的鮮血,手指都有些發抖了,他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好像,怎麼都不敢再如之前一般跟神明說話了。

    「穿著試試?」神明只是懶懶散散地看他,

    鍾殃生就全身僵硬到,不敢動了。

    第15章 神明和祭品15

    房間裡,大紅色被套上的「喜喜」字變得皺巴巴的,碗口粗的紅燭燒了一半,紅燭下的銅鏡黃澄澄的,只能模模糊糊地照出鍾殃生的影子。

    鍾殃生不適的拉著胸口的衣服,因為太過平坦,嫁衣不受控制地從肩膀往下滑,鍾殃生只好用手抓住,可是肩膀還是露出了一大片。

    他實在不算高,連裙擺都長了,拖曳在地,開出一朵朵花來,鍾殃生就是其中最漂亮的一朵。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肩膀上的肌膚泛起戰慄,特別是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讓他本就漂亮的鎖骨染上了嬌粉色。

    金線將他本就細的腰勾得盈盈一握,大片肩膀上的肌膚更如凝脂,寬大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細細摩挲,那雙暗金色的眼睛裡帶著對「美」的追求的狂熱。

    鍾殃生更加不適,這件嫁衣太大了,他整個都被裹在衣服里,絲質的綢緞貼在他的皮膚上,不時擦過他的大腿、胸口的某處,每每輕輕拂過,他就忍不住戰慄一下,整個人冰涼又燥熱,鍾殃生想換下來了。

    他盯著神像前的灰爐,那裡最前面的一炷香已經要燒然殆盡,鍾殃生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終於最後一點火星子落下。

    「一炷香時間到了。」

    「你快說,什麼儀式,到底是為什麼?」

    作為主動穿上嫁衣的交換,神明答應告訴他所有,鍾殃生是在那種極度危險地感覺的驅動下,穿上的嫁衣。

    神明只是慵懶地倚靠在柱子上,抱著胸,勾著嘴角看著鍾殃生,嘴唇抿起來就更好看了,要是能哭就好了。

    鍾殃生傻眼了,他衣服都穿了,眼前的神居然沒有一點履行承諾的意思,可以,說話不算話嗎?

    一些被耍了的怒氣,夾著著羞惱一個勁兒的往鍾殃生頭上沖,他胸口起伏,壞牌氣又要壓制不住了。

    「你明明答應我的。」鍾殃生眼角都染上了紅色,更加艷麗。

    「那又如何?」

    真的,說話不算話。

    而鍾殃生現在才發現,一旦神明不再寵愛他,他似乎毫無辦法。

    「我不穿了。」

    「好啊。」

    鍾殃生本以為是威脅,偏偏神明答應得爽快,下一秒,鍾殃生就知道為什麼了。

    神明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划,鍾殃生就聽到了撕拉一聲,是布料破碎的聲音。

    鍾殃生愣愣地低下頭,身上的嫁衣,破開了一大道口子,有風吹過來,絲綢的料子被吹起,還能隱約看見他白皙的肚子。

    「混蛋。」

    鍾殃生感覺自己「啪」的一下被點燃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轉眼之間就對他這麼惡劣,他明明差點就把他當作最親近的哥哥了。

    怎麼可以,為什麼,連他也這樣對他?

    鍾殃生氣得渾身發抖,眼框都紅了,他努力讓自己不掉眼淚,用雙手將破碎的地方,緊緊抓住,倔強的,氣呼呼的,瞪著神明。

    「討厭你,最討壓你。」

    神明看著鍾殃生氣到發抖的身子,以及眼裡逐漸消散的親近,他一字一句地說討厭。

    神明嘴角一直勾著的那抹惡劣的笑意放了下來,暗金色的眼裡變得冰冷。

    從來沒有人敢討厭他。

    呵,給點寵愛而已,就敢蹬鼻子上臉嗎?

    神明身子沒動,忽視掉心中的不快,嘴角的惡劣再次勾起,狠狠放大。

    「撕拉。」

    「撕拉,」

    嫁衣一條條被撕碎,鍾殃生不斷抓著衣服,只是這邊抓住,那邊就已經破碎,連城的嫁衣轉眼就成了破布。

    到最後,鍾殃生只能無助地蹲了下去,將自己埋在一堆破布條中,堪堪遮住身體。他天生脾氣倔,即使是這樣的羞辱,也沒有哭,只是無助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一言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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