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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07:13 作者: 今燭
    他在抽菸。

    他很不開心。

    秦硯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成串的數字,「是她做的嗎?」

    陸余被他眼中的冷意駭到,此刻的秦硯就像只捕食的豹子,「是她。」

    他將手中的煙攔腰折斷,手指不停地擺弄餘下的一段,殘忍的、毫不留情的玩弄,那煙就像是孱弱的人,被火焰一點點的侵蝕。

    秦硯抬頭,眸底波瀾乍起,「你知道怎麼做。」

    看來他是鐵定了心,陸余不再相勸,頷首後離開辦公室,闔門的動作小心翼翼。

    屋內的人就這麼站在窗前,從入夜七點到晚上十點,夜幕拉下,給他孤倔頎長的身影布上淡淡的光輝。

    五年前,是他的一念之差讓司淺逃離。

    五年後,他絕不會一錯再錯。

    **

    Sion約見司淺,伊莉雅不放心的送她去頂層的套房。司淺沒想到會是越洋的視頻會議,沉了口氣站到攝像頭內,神色平靜的向舞團內的高層問好。

    Sion開門見山道:「司淺,你解釋一下這次的事情。」

    她沉吟片刻,斟酌三番開口:「有真有假,人紅是非多,我無話可說。是我的失誤有損舞團的聲譽,抱歉。」

    高層面色不善,緊緊盯著屏幕里的東方姑娘,「我跟Sion商量後決定先暫停你的一切隨團演出,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行判斷。」

    暫停一切隨團演出。

    司淺恍然一怔,這豈不就是雪藏她。

    Sion看出她的擔憂,拉著她的手到門外,「我不會讓你被雪藏,等這件事情消停下去,我再和他們求情讓你上台。」

    司淺微微傾身道謝,轉身離開的背影纖弱淡薄卻隱隱透漏著股孤倔。Sion嘆口氣,司淺是她親自挑選入團的姑娘,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堅強,她不忍心讓這樣的星辰就此隕落。

    **

    T.K總裁辦公室,陸余沒能攔住要闖進來的薛映,還被她一巴掌揮開。

    「為什麼要放棄和Design的合作?」她無法平息自己的怒意,面對秦硯時仍舊怒氣衝天,「你這麼做豈不是在打我的臉?」

    秦硯不置可否,黑眸沉沉的凝視她,「薛小姐,你自己做過什麼不會不清楚,我相信陸余已經給你看過證據了。」

    薛映緊抿嘴唇不發一言。

    「薛小姐有時間在這裡和我爭論不如去看一下自己的公眾微博。」他雙手交疊托著下巴,似笑非笑道,「指控抄襲可不是一件小時,身為Design的建築師,作品卻剽竊新人的畢業作品。」

    薛映面色霎時蒼白,「你……真的要致我於死地?」

    他站起身,逆光而立,身影被窗外泄入的淡薄日光籠罩,整個人清冷又不近人情。他驕矜的眼帘耷下,手指輕敲了下桌面,反問,「有何不可?」

    第67章 插pter67

    室內依舊寂靜, 薛映坐在秦硯對面,緊咬下唇斟酌三番,「司淺的事情是我曝光的。」

    秦硯仍帶著笑, 接手T.K以來, 商場如戰場,無論是唇槍舌劍亦或是口蜜腹劍, 他皆是一笑了之。對手眼裡,秦硯是精明的, 以禮相待且步步為營。薛映常聽爺爺說, 這樣的男人, 最是心狠。

    她當時笑爺爺,秦硯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而現在,她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他骨子裡的生性涼薄。

    面對如此強勢的男人, 她只能妥協,「這件事我可以道歉,但…如果指控抄襲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他修長的手指曲起輕敲桌面,細究了她話中的意思, 緩緩笑開,「那又如何?」

    「……阿硯哥哥我真的錯了,看在爺爺的面子, 求你,求你……」薛映見秦硯是狠下心對她趕盡殺絕,因為心急眸中霎時盈滿水光,她像小時候那般靠近他, 蹲下.身抓住他的手仰起頭,以一種極卑微的姿態,甘願為他俯首。

    秦硯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伸出手鉗住她的下巴,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擦著她下頜間細軟的肌膚,精緻的眉眼間是她從未見過的狠厲,「薛映,我不是一個好人,沒有那麼多善心再施捨給你了。」

    言罷,拂開她的手,拿著紙巾細心擦拭碰過她的手指,力道極重的,要拭掉過往的處處留情與溫柔相待。

    有關司淺的話題熱度被曝出的新的消息分走,薛映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的名字會這樣和司淺並排在一起。

    #Design首席設計師薛映抄襲#、#現在的天下是複製黏貼的天下了嗎?#、#建築師薛映#。

    -

    彼時,司淺窩在被子裡,默默的看完喬西倩和陸勁他們發來的消息,一一回復讓他們不要擔心後關機。有人敲門,她趿拉著室內拖鞋去開門,入眼的是伊莉雅神色不安的臉。

    「那個,淺淺我有點怕黑……不如今晚我們一起睡?」

    這個理由太過蹩腳。

    「好啊。」

    這次司淺沒有拒絕,兩人就和衣躺下,夜幕來臨,臨近十五,是滿月,落地窗前鋪滿皎潔光輝,恍若開了盞柔光的室內燈。

    「淺淺,你給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吧。」伊莉雅挽住她的手臂偎依上來,「如果故事太長,那就長話短說。」

    她緩緩笑開,桃花眼瀲灩一汪水澤,在黑夜中目光愈發透亮,「那真是血淚史啊。」

    她這有生之年,童年曆經波折,幸得母親心細照料,教她舞蹈,予她住所,免她顛沛流離,免她無枝可依。家族紛爭,波及無辜,她恨了司家十年,到現在仍不能釋懷,她感慨自己不是個大氣的女子,做不到母親那般掛著清淺笑意面對這群可恨之人。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永墜黑暗之時,幸好,幸好,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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