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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光年哭笑不得。

    真不誇張，脫下防護服，感覺整個人都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渾身臭汗粘糊糊的。

    姜寧洗完澡倒頭就睡。

    顧庭林不放心，在她睡熟後還過來一趟，「飛蛾已滅得七七八八，明天讓她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醒來，已經快十點。

    意識清醒過來的姜寧翻身而已，顧庭林早已經坐鎮指揮中心。

    經過一夜，又來了大群的飛蛾。

    有了經驗，軍人們滅蛾井然有序，不像昨天剛開始那般慌亂。

    醫院依舊人滿為患，但經過昨天的梳理，複診的工作量減輕不少。

    又是充實到想哭的一天。

    農場繼續捐餐，而患者病情得到緩解，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容三少每天準時到場，造勢的嘴皮子溜出花來，各種誇張的詞彙不斷往上懟。

    說到感動處，他不禁淚灑現場，「家人們，為了爭分奪秒從死神手裡搶救病人，姜寧同志已經五天五夜沒合眼了，中間就吃花兩分鐘吃了一頓飯，累到胃出血都沒出聲。

    她說鳳城是她的家，她希望每一個家人們都好好的，讓我們共同抵禦蛾災，風雨過後必現彩虹……」

    第592章 豆豆是不是喜歡他?

    被花式造勢的姜寧實受不了，將他叫到無人的角落，直接開懟道：「你說話能不能過下腦子，五天五夜不合眼，我早就死了。

    還有，你講話能不能有點深度跟內涵，不要這麼簡單粗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賣假藥或或搞傳銷的。」

    容三少超勇的，「姐，你就是生活太好了，頓頓大魚大肉不知民間疾苦，才會追求深度跟內涵。」

    「你說什麼？」是他飄了，還是她提不動刀了？

    想他容三少低於五位數的火鍋不碰，穿拖鞋要鑲鑽的，會所點嫩模一打起步，一夜豪擲千萬不是夢。

    有什麼臉說她頓頓大魚大肉？

    呵，她不知民間疾苦？想當初為了掙二兩碎銀，她被他指著鼻子罵。

    抱歉，容三少萬花叢中過，對於打工妹真沒任何印象。

    而且，面對姜寧的不滿，他非但不懼還任心滿滿，「姐，我們現在針對的是下沉市場營銷造勢，就是要俗，要通俗易懂越抓人眼球，你要是跟他們講哲理講詩歌，遠不如給他們髮根紅薯收到的效果大。

    只要治療有效，他們能夠受益，誰在乎別人吹了什麼，把你當神就算了。

    你放心治病，剩下交給我就行……」

    感覺到很羞恥的姜寧，「……」

    活膩了的容三少揶揄她，「姐，我記得你以前臉皮沒那麼薄的啊，現在怎麼回事？你自信點，自信放光芒！」

    「滾。」

    他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治病，其他交給我就行，什麼都不要管。」

    可是……真的很Low呢。

    算了，不管了，反正哪天口碑要是翻車，她可什麼都沒說，全是容三少說的。

    瞬間，姜寧自信起來，隨便他吆喝了。

    俗歸俗，但是真的立竿見影。

    姜寧複診的病人，有很多千恩萬謝。

    她客氣而禮貌，「不用謝，應該的。」

    可惜再努力，還是有過敏太嚴重的死了幾十個。

    沒有家屬來鬧，估計早就沒家屬了。

    天災末世，絕大多數人哪還有親人朋友。

    醫院統一安排，將他們火化後安排葬……

    蛾災整整持續七天，每一天都在戰鬥，反覆撲殺消毒，飛蛾越來越少，到最後全部消失。

    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廣播不斷提醒進嘴的食物要清洗乾淨，不要用手揉眼睛，有條件的家庭進行大清潔。

    生態鏈脆弱，一次蛾災就讓基地元氣大傷。

    醫院物資幾乎耗盡，海水淡化系統反覆消殺，軍隊機動等等。

    論損失最大的姜寧，農場作物需要消殺就算了，養殖場家即使有「腎上腺素」跟藥粉，但還是損失三分一左右的家禽。

    死的家禽，容婷婷捨不得扔，先宰了一隻洗乾淨燉熟。

    她想要試吃，但過敏的工人卻踴躍報名，「我來，吃口肉再上路，黃泉路上不會餓！」

    養殖場上班又怎麼樣，照樣吃不起肉。

    過敏渾身難受，誰知道會不會死。

    死雞肉笑怎麼了，他們都十多年沒吃過肉了。

    這也就是在基地，要是自己死在基地外頭，都會成別人的食物。

    喝一口滾燙的湯，咬一口香氣撲鼻的雞肉，笑著等上路。

    然而誰都沒有死。

    容婷婷請示姜寧，該如何處置死家禽。

    其實死的家禽幼崽居多，成年家禽死了一百多隻。

    姜寧闊綽道，「全部宰殺煮熟，當員工福利加餐。」

    於是，每天都有家禽肉吃，而且連著吃七天，蒸的，煮的，炒的，燜的，羨慕死基地所有人。

    蛾災逐漸收尾，病過一場倖存者的身體又虛了弱很多，很多工作停滯不前，譬如農場作物該收的沒收，該種的沒種，為了消殺給農作物噴了藥，得等藥物代謝後才能進行收割。

    自己從小帶大的，給姜寧心疼的趕緊大魚大肉補幾頓。

    豆豆神情疲倦，但還是挺樂觀的，「嫂子我沒事，農場有容大叔盯著，婷婷也會過來幫忙。」

    就是感覺有心事，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