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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9:12:54 作者: 言笑醉
    可誰也沒有料到,天災會持續那麼久。

    剛開始家裡還算和氣,可慢慢就生出了私心。

    大哥覺得二弟家吃得多了,二弟覺得大哥私藏保暖的衣服。

    最後,紛紛掏父母的棺材本。

    不得已分家,卻紛紛上演天花板級別的演技,徹底將父母掏空,都覺得自己吃了虧,父母自私對方沒有一碗水端平。

    守著糧袋子的兄弟倆誰也不服誰,任由父母被活活餓死。

    但他們還是要臉的,知道父母死得不體面,於是找了別的理由。

    知道真相的鄭偉麗瘋了,當即衝到哥嫂家,將這群畜生打個半死。

    要不是維持秩序的軍人及時趕到,真就出了人命。

    推搡碰撞,加上情緒激動,鄭偉麗流產了,大出血止不住。

    幸好基地有醫生,命是保住了,但是由於缺藥無法及時醫治,造成反覆感染,鐵打的身體徹底垮掉。

    更麻煩的是,由於鬥毆性質惡劣,鄭偉麗被趕出基地。

    無奈之下,三人只得回到鳳城討生活。

    那時已經是地震以後,錦榮小區早已經坍塌,哪還有昔日的影子。

    為了求生,只能重操老本行。

    姜寧不禁唏噓,他們帶著希望離開,卻滿身傷痕回來。

    陸雨還要巡邏,不能在車裡待太久。

    他苦笑兩下,下車離開。

    沒走兩步,轉身道:「忘了告訴你,張超找到伴了。」

    姜寧怔了下,「大媽?」

    「我們外出拾荒,他救了個姐姐,姐姐為了報答他,請我們吃飯,誰知姐姐不小心喝多把張超給睡了。」

    姐姐感覺還行,又把張超睡了幾次,然後兩人就在一塊了。

    「姐姐大他三歲,是個有本事的,以前還帶過隊伍,後來隊伍大了什麼鳥都有,她就自己獨狼。」

    估計獨狼也膩了,於是開始睡男人。

    「在一塊半年多了,姐姐就是不給承諾,還能睡多久誰也不知道。」

    陸雨給了地址,說有空可以過來坐。

    望著遠去的背影,姜寧在車裡坐了很久,然後才驅車回家。

    剛停車,狗子就撲出來,著急地扒拉著她。

    霍翊深下樓,「這麼晚,遇到事了?」

    「沒有,我送馬老師回粵城了。」

    姜寧想了下,「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陸雨。」

    陸雨?霍翊深有些詫異,相遇不應該高興嗎?感覺她反而心事重重。

    「他們發生什麼事了?」

    姜寧坐在沙發上,將事情說了遍。

    霍翊深神情淡然,「天災之下,每個底層家族幾乎都會經歷,即使鄭偉麗的父母沒死,他們遲早要經歷這一關的。」

    父母,兄嫂,侄輩,不是所有人在末世都經得起考驗。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霍翊深握住她的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把自己顧好就行。」

    姜寧也這麼想的。

    相遇的喜悅過後,隨即而來的是複雜。

    要是換以前,她可能第一時間就去看望鄭偉麗了。

    可是她沒有,甚至開始想,什麼時候去見她,見了面該說什麼好。

    兩年時間,不僅陸雨變了,鄭偉麗更是遭受精神跟身體的雙重折磨。

    她還是以前那個樂觀積極,做事不計得失的愛笑姑娘嗎?

    姜寧甚至會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現,造成強烈的對比,反而讓她心裡不舒服?

    別看只是兩年,對有些人來說卻比一輩子還要漫長。

    在18樓時,大夥都是同一個起點,心路歷程遠沒有現在複雜。

    晚上關燈睡覺,姜寧跟霍翊深商量,「我明天想去看一下鄭偉麗,你要一塊嗎?」

    「他們住哪?」

    姜寧說了陸雨給的地址。

    霍翊深想了下,「那地方魚龍複雜,住的全是底層倖存者,跟貧民窟沒什麼區別。」

    搬來新城區幾個月,姜寧對周邊還是有所了解的,那一帶靠近城區邊緣,因為房租相對便宜,居住環境確實惡劣很多。

    「我陪你去,但不上去了。」

    一來以前跟1803隻是合作夥伴,沒有很深的私人感情;二來他不善言辭,有他在旁邊,鄭偉麗未必願意敞開心扉跟姜寧談。

    姜寧想想也是,「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照顧豆豆跟可樂。」

    「太遠了,你走著去不安全。」

    第二天起來,姜寧選了些草藥,魚腥草、益母草,蘆薈,金錢草,艾草,都是能調理流產後各種婦科病的。

    她沒拿貴重的,都是生長快的草藥,等探明情況再做打算。

    50幢惡名在外,最近沒有人敢來招惹,半路撞見都繞道走。

    霍翊深帶著兩隻,開悍馬送姜寧去城南的昌明街。

    到處垃圾,污水橫流,樓底下有光腚跑的孩子。

    車一停下,頓時有很多雙眼睛掃過來。

    姜寧特意穿了半新不舊的衣服,下車仍然覺得不夠安全,「你們一個小時後來接我。」

    說著從包里掏出殺豬刀,踏進逼仄狹窄的樓房。

    劏房很擠,過道跟樓梯堆滿各種破爛貨,人得側著身體才能走,到處充斥著味道。

    這就樣,每幢樓都有好多雙眼睛,全是老弱或兒童,衣衫破爛眼神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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