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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8:57:40 作者: 樓海
    崔景行說:「這句話是佛告訴文殊菩薩的,這世上誰都有資格成佛,蟑螂、螞蟻,一切眾生。可第一步應該怎麼修呢?知是空華,即無輪轉: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空中的花朵,今天我們講的,聽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假的。」

    許朝歌聽得腦子卡頓:「有點懂,又有點不懂……不過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不是要當和尚吧?」

    崔景行在她額頭狠狠給了個爆栗子,她疼得滾進他懷裡,一個勁說好痛好痛:「那你到底怎麼知道的嘛!」

    崔景行朝她翻個白眼,說:「我剛剛百度的。」

    「……」許朝歌掐著他兩肩,又笑又氣:「你賴皮!」

    「不懂又不查,是你比較不學無術而已。」

    「奇奇怪怪的話,奇奇怪怪的人——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不是真的做過什麼昧良心的事啊?」

    崔景行向著她笑,半真半假地說:「是啊。」

    許朝歌拿手指著他眉心:「殺人還是放火,打家還是劫舍?如果是欺騙小姑娘這種事,你就不用懺悔了,我怕佛祖都要聽煩了。」

    崔景行去掐她臉,許朝歌去掐他腰,嘴裡都喊著「別鬧,在索道上」,手上卻仍舊小動作頻頻,直到一通電話打斷。

    崔景行看到她屏幕上的一串號碼,說:「看來你就是不想找他們,他們也要來找你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崔景行帶著許朝歌來到醫院。許淵已經提前準備了花,在許朝歌走進胡夢病房之前,遞到了她的手上。

    來得不巧,胡夢剛睡,許朝歌把花遞給她母親,寒暄幾句之後走出房間,迎面正好遇上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

    為首那個五官端正,劍眉星目,很有幾分颯爽之氣,遠遠見到她就問:「你是許朝歌許小姐吧?」

    許朝歌莫名覺得這人有一點眼熟,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說:「是的,我是許朝歌,剛剛就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嗎?」

    那警察向她掏出證件,說:「祁鳴,剛剛的電話是我打的。」

    崔景行從另一邊走來,牽過許朝歌的手,問:「看過人了?」同時注意到對面的幾個人,他眼睛一掃,語氣敷衍地說:「祁警官,好久不見。」

    祁鳴向崔景行點了點帽檐,說:「是啊,好久不見,崔總別來無恙啊?」

    你來我往,既不是陌生人的寒暄,也不如朋友的親切。許朝歌覺得這兩人的氣場似乎不合,都是帶著一身稜角出來的。

    崔景行就像能看懂她的不解似的,指著祁鳴解釋道:「寶鹿失蹤之後,是請祁警官幫的忙,雖然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線索,不過我們還算合作的愉快。」

    祁鳴笑嘻嘻的:「準確來說,寶鹿不能叫失蹤,沒有人失蹤還會時不時發自拍寫心情的。警察可以管打架鬥毆,但不能管夫妻拌嘴吵架是不是?聽說崔總之前也當過警察,應該能體諒的吧?」

    明擺的針鋒相對,不過崔景行沒興趣把時間浪費在這種鬥嘴上,說:「祁警官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吧,我們一會兒還有點事,不能耽擱太久。」

    「我今天找的是許小姐,可沒找崔總,許小姐是學生今天放假,崔總有事的話大可以先走。」祁鳴看著許朝歌說:「許小姐,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崔景行不常吃癟,於是吃下一次的時候,許朝歌忍不住貪婪又小心地盯著他看。誰知他眼珠一轉,準確抓住她不懷好意的注視,不怒自威。

    她嚇得收回視線,腹誹這男人氣量怎麼可以那么小,又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真的不再陪著自己。

    等到來到休息室,崔景行雖然大人不記小人過地要陪著許朝歌,祁鳴卻慎重守著門不讓崔景行進來。

    祁鳴一臉坦然:「警察問詢,閒人莫擾,這是規矩。」

    崔景行立馬擰起眉頭,旁邊一位年紀大點的警察出來打圓場,說:「祁隊,做事變通點嘛,崔總又不是外人,咱們警隊熟人了。」

    祁鳴白他一眼:「老張,規矩就是規矩,怎麼變通?」

    老張笑呵呵地掐了他下胳膊:「你把人請局裡還不是一樣旁邊都是人,說了是聊聊,你今天怎麼這麼軸起來?」

    老張話音剛落,崔景行摟著許朝歌已經進到門裡,他給她指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窗子開了半扇,清爽怡人的暖風立刻灌入。

    祁鳴板著臉坐到許朝歌對面,老張樂悠悠地端了兩杯熱水過來,熱情招呼:「崔總,小許,你們倆喝,別侷促,就是例行的問幾個問題。」

    他給祁鳴使眼色,祁鳴專業素養不錯,方才的插曲被拋之腦後,他帶著一抹笑地看向許朝歌道:「確實別有什麼心理負擔,就當嘮嘮嗑。」

    許朝歌喝了口水,不管他們把氣氛營造的多,心裡還是有根弦繃著。

    祁鳴這時候指了指自己和老張,說:「許小姐,咱們三個之前其實見過面,你還有印象嗎?給你個小提示啊,音樂節。」

    許朝歌認真地又看了一遍祁鳴和旁邊的老張,兩張臉忽然就跟腦子裡的模糊畫面對上號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們倆。」

    那天押她回警局的車上,坐著黑白雙煞,她當時心情糟糕又羞愧,沒仔細記他們的臉。一經點撥才發現,可不就是他倆嗎,一個印堂發黑,一個唇紅齒白。

    祁鳴跟老張都笑起來:「難得還記著我倆,你那天心情挺差的,我們跟你說話心裡都發憷啊——你還說你會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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