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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8:56:37 作者： 程加加
他沒給姜寧意見，「阿寧，醫院的擔子不好挑，答應與否你自己決定，我希望你的決定是發自內心，而不是被道德綁架，不得不答應的妥協。
如果是這樣，即使你去上班也不會開心的。」
姜寧沉默，沒有再說話。
怎麼說呢，她有點想，又不是很想。
霍翊深拍拍她的肩，「不著急，慢慢考慮。」
一家人吃晚飯，逗狗的，看書的，到點就睡覺。
早上，霍翊深輕手輕腳起床。
姜寧跟著起來，「我想去醫院看看。」
「要不明天?」見她精神不太好，霍翊深將手探到她額頭，「你昨天做夢了，一夜都沒怎麼睡。」
問做了什麼夢，她卻沉默不說，但能察覺到心情很不好。
「沒事，我回來再補覺。」
霍翊深沒制止，「好，我等你。」
一家人洗漱，吃完早餐上班，姜寧跟著去A區，將狗子獨自留下來。
狗子已經養成習慣，只要不是入室搶劫，它會默默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不管外頭天崩還是地裂。
坐上渡輪，吹著清冷的海風，姜寧的思緒逐漸清醒過來。
她昨天做夢，夢到了顧庭林。
他落得一身的病卻沒有藥救命，瞪大眼珠子瞪著她，到死都沒有合上眼。
然後，她的空間消失了。
滿空間物資以及保命的藥品，全部都沒了。
睜眼醒來，姜寧渾身冷汗。
空間突然得來，會不會突然消失?
如果哪天真的消失，她該怎麼辦?
弄得一夜沒睡，心情糟糕至極。
渡輪很快到A區，霍翊深匆匆上班，「阿寧，有事來找我。」
姜寧點頭，獨自往醫院走去。
醫院構造很大，裡面還劃有草藥種植區。
隔著玻璃，看到裡面生長著各種常見的草藥，有些長勢還不錯。
生長周期短的，已經可以分株或收割一波。
草藥稀罕，不遠處有巡邏的，見姜寧盯著裡面看，頓時警惕起來。
見巡邏的走過來，姜寧趕緊離開，拐彎往醫院走去。
醫院很冷清，連醫護人員都沒見到。
醫護是真少，病人也幾乎沒有。
病人之所以不來，是因為來了也沒用。
給你診一大堆病出來，卻拿不出治病的藥，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走過住院部，聽到裡面傳出哀嚎。
是基地的工傷患者，沒有對症的藥，只能進行簡單的處理，是生是死全靠命。
遠處出現兩個查房的醫護，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背影讓人覺得莫名熟悉。
起初，姜寧以為自己眼花。
確實無誤，她疾步走上前，「馬老師。」
男人聽到聲音，轉身望過來。
真的是馬光年。
他不但活著，而且加入基地醫院。
他瘦了很多，頭髮已經半白。
驚訝過後，馬光年無比高興，「姜寧?」
姜寧跑過來，「馬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半個月前還查過，沒有馬光年跟李教授的消息。
馬光年的聲音沙啞疲倦，「我昨天到的。」
昨天到，今天就投入工作?
明明自己的身體都垮了，選擇卻依舊如此堅定。
姜寧陪著他查房，見到好幾個輕重不同的外傷患者。
有些因為缺藥，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已經有感染惡化的跡象。
馬光年神情嚴肅，顧不上嘆息，回到辦公室查草藥庫存。
思考著如何在缺藥的情況下，讓患者得到有效治療。
醫院體系崩塌，即使有醫務人員，可他們幾乎都不是中醫藥系別的，即使是專業的，但中醫同樣有很多科目，但沒有誰能一條龍服務。
有種植區不假，但很多藥材需要炮製，不是摘下來就能用的。
馬光年忙，忙到連跟姜寧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基地醫院裡，只有他一個人熟悉全套中醫流程。
不光自己做，還要帶醫務人員。
姜寧看不過眼，「馬老師，中藥炮製這塊，我來帶他們就行，您忙別的事吧。」
「好，麻煩你了。」
嚴格來說，姜寧算是他的學生，是個好學聰明的學生，而且懂得並不少。
姜寧臨時救場，清查中藥庫存，將曾在中醫科研院學到的炮製技術學教給醫務人員。
常見的炮製手法有九種，洗，漂，漬，泡，水飛，煅，炒，煨，炙。
不同的藥，有不同的炮製手法。
全套流程下來，大半天時間過去。
很久沒有忙到兩腳不著地感覺，剛好看到馬光年有空閒，她連忙走過來，「馬老師，科研院的同事還好吧?」
不提還好，馬光年神情凝重。
他沉重半晌，神情悲痛道：「李老過世了。」
李老已經七十多歲，面對如此殘酷的災難，姜寧心裡早有不好的預感，但聽到消息還是覺得很難過。
中醫界的泰山北斗，還是隕落了。
跟馬光年聊起來，姜寧才知道他們在衛星撞擊錦石山後的去向。
政府保護特殊人才，經過溝通將他跟馬光年等人安排進軍方基地，其他普通人員則送往嘉城官方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