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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8:32:46 作者: 東盡歡
    初陽合上箱子,抓過自己的拎包準備離開,柏峻言提醒她:「初陽,你沒拿車鑰匙。」

    「我不稀罕!」初陽朝他吼,拖著箱子就往外走。

    江山苑很大,從柏峻言的別墅到小區大門,足足要走半個小時,深夜小區靜得讓人毛骨悚然,路燈倒是明亮,將初陽的影子拉得長長,仲秋的寒氣從地面升起,花葉上蒙著濕潤的水汽,初陽穿了一件襯衫,她不覺得冷,肚膛里有猛火在燃燒。

    後方有引擎聲響起,柏峻言開車追了上來,他放下車窗:「大半夜的,初陽別鬧了,回去吧。」

    初陽看都不看他。

    柏峻言聳了聳肩:「不然我送你?」

    初陽瞪他:「滾!」

    她拖著箱子,直接繞上花間小道,再也不想看見柏峻言的臉。

    柏峻言沒有下車追她,車子停在車道上,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方向盤,初陽是最近太閒了吧?就不能想點新花樣?同一個伎倆玩兩次多沒意思。

    道歉

    江山苑外幾乎不可能攔到計程車,初陽給林居然打了電話,她需要的不僅是一輛車,還需要一個朋友。坐上林居然的車,初陽幾乎難以遏制自己的情緒,義憤填膺地向林居然控訴柏峻言的罪行:「你說我運氣怎麼這麼差?又遇上一個劈腿的男人!他們就不能先分手再去尋花問柳嗎?他是不是以為我會纏著他?或者會跟他要分手費……」

    初陽氣得面色通紅:「本來這麼晚我也不該打電話吵你睡覺,就是心裡太氣了,你是沒看到他那樣子,不解釋一聲,還追上來問要不要送我?難道我還要誇他很有紳士風度嗎?他要是下車站在我面前,我就撲上去抓花他的臉,有什麼了不起?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嗎?」

    林居然開著車:「他們這樣的人都花心,就像王先亮,換女朋友換得多勤。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吧?」

    初陽當然想過,一生一世這種詞,連席文都擔不起,放在柏峻言身上就過於奢侈。

    她與他,本就是因自己放錯藥,陰差陽錯湊在一起。

    始於錯誤,全都是錯誤。

    現在自己未深陷泥潭,抽身而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該慶幸吧!初陽心緒複雜,最能真切感受到的莫可名狀的酸楚,她的力氣像被突然抽空,全身疲軟,初陽偏著臉看窗外,道路兩側的景物疾速向後退去,所有的一切都會遠逝,不是嗎?

    柏峻言的感冒似乎加重了,第二天上班時,連何左都察覺出來,向他建議:「不然再叫林醫生過來看一下。」

    「不用,他不是說了要一周左右才會痊癒嗎?」柏峻言不甚在意。

    「可你昨晚喝酒了,感冒不能喝酒。」

    「一點都不喝又說不過去。」柏峻言意思著喝了兩杯,就從飯桌上退席。

    「最好是不要喝。」胡青也表示擔憂,看了看他的日程表,明晚有子公司的高層回總部,因為業績不錯,柏峻言要給他們開慶功宴,胡青建議:「不如把慶功宴改在西汀度假莊園舉行,換成篝火晚宴,這樣大家玩得更開,你也不用喝酒,露個臉就行。」

    「行,」柏峻言揉了揉額角,「我一點都不想去飯店,飯菜的味道,酒氣,還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覺得難受。」

    何左道:「對,排氣系統做得再好,也不如露天環境,你昨晚從飯店出來,香水的味道好重。」

    柏峻言怔了一下:「我從飯店出來時,身上就有香水味?」

    「是啊。」

    「你怎麼不早說?」

    柏峻言以為香水是初陽噴的,她又在自導自演,柏峻言暗自好笑地看初陽發揮演技,都沒攔她一下,甚至今天,柏峻言還在想要怎麼收拾初陽。

    現在,似乎弄巧成拙了。

    這也不怪柏峻言會誤解,初陽上次不就幹過這種事嗎?她從林居然頭上拔了根頭髮,然後賴在柏峻言身上,開始怒火中燒大發脾氣。

    想起林居然,柏峻言隨口問胡青:「你昨晚把林居然送回去了?」

    「我給她叫了一輛計程車,看是個女司機,我把車牌號記下,讓她自己回去了。」胡青陳述,「她酒量很好,頭腦十分清醒,不會出事。」

    柏峻言微微詫異:「林居然酒量很好?」

    「對,她的上司是瑞色雜誌的蘇總監,就住在江山苑,我也認識,隨便聊了兩句。蘇總監說林小姐喝七八兩白酒是小意思,不然也不會帶她出來吃飯。」

    柏峻言嘴角緩緩扯出一抹笑:「這個朋友,倒是有點意思。」

    初陽在外面晃了一天,雖然逛街地點是奢侈品雲集的華貿天地,但沒見到明星的蹤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區,走到門前,餘光一瞥,她有些發愣,柏峻言之前在這裡租了一個車位,此時,那個車位沒有空著,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初陽微怔,但心底又有隱隱的竊喜,她面色如常的轉身,朝電梯走去。

    柏峻言幾步追了上來,他不吭聲,帶著不可忽略的壓迫感。還有其他人在等電梯,初陽不想讓人看笑話,電梯來了,她大步邁進,柏峻言跟了進來,他一直沉默著,沉默地站在初陽身邊。

    出了電梯,初陽毫不示弱地瞪他:「你來做什麼?」

    「昨天的事……」柏峻言頓了一下,訕訕解釋:「我以為是你做的。」

    「什麼?」

    「我以為你故伎重演,香水是你偷噴上去的。」柏峻言說,「畢竟你之前幹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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