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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7:10:49 作者: 酥葳
「這……哎,你說得對,之前那回,是我的不是。」秋姨娘道,可她想著的,又不是這件事。
「這些日子,奴婢做了不少錯事。今日主母見我可憐,又把我從那火坑之中救出,柳兒只有感激不盡,日後定當盡心竭力伺候主母。」柳氏忽然拔下頭上金釵,狠狠向手心刺去,鮮紅的血滾落而出,滴在方家那塊刻著「方宅」的黑檀木匾額下,「柳茗在此發誓,這一生伺候主母左右,永不背叛。」
在場諸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忽然血濺當場是很有衝擊力的。加上主母剛花一萬兩銀子為柳氏贖身,可見這柳氏在主母心裡絕非一般女子,現下連秋姨娘和信嬤嬤都接納了她,更何況別人?
「設宴,慶賀千盞姑娘重回方家。」秦明月吩咐。
所謂設宴,其實也不過只有秦明月和柳氏二人而已。
還是秦明月房裡那張圓桌,卻是二人相對而作,尤其柳氏那一身金燦燦的大紅,在滿眼素色的方家尤其顯眼。
「明日我帶你四處看看,」秦明月夾了一口菜,道:「以,家中主人的視角。」
柳氏噗嗤一笑,「多謝主母,只可惜這裡於我而言,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若主母有心,不防讓我回家看看吧,那裡已不知是什麼樣子了。」
是啊,這裡不是柳氏的家,她是方家一家被方萬福所殺後方忠厚與外室所生。
「你,還住原來的屋子?」秦明月問,夜色正濃,方家的其餘人都已睡了,此時說出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了點曖昧的味道。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柳氏卻不急著吃東西,她放下筷子,亦步亦趨地來到秦明月身邊,披帛勾在秦明月身上也不在意,道:「奴婢為主母跳一支舞如何?今日這套衣裳怕是以後三年,都穿不得了。」
「你已不是方家妾室,雖說方家新喪,不宜過於花哨,但總不好要求客人守孝。」秦明月道。
「不是?」柳氏一陣恍惚,隨後笑開,「不是方家妾室,卻是以什麼身份留在方家?」
「自然是我秦明月的座上賓,難道我身為方家主母,安排一個朋友住下都不行?」
柳氏聽罷,越發開心起來,長袖翩躚,在秦明月面前,就著風聲起舞,像是一朵任風吹散的曼陀羅。
片刻,柳氏手中端酒,飄然到秦明月面前,將一杯酒餵到她嘴邊,秦明月喝下後,她竟將身上的披帛鬆開,任憑它垂落於地。
雪白的臂膀在晚風中搖曳,沒一會兒,柳氏自己也喝了一杯,隨後是身上的腰帶微微散開,等她一步一舞到了一根柱子後,再出來,已經只剩下大紅的肚兜和雪白的褻褲,頭上囉嗦的步搖也去了,只剩下幾朵小小的金花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秦明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早已陷入眼前人的「陷阱」不可自拔,薄薄的衣衫下,蜿蜒的線條若隱若現,而柳氏的舞姿也越發放浪。
直到最後,柳氏挪步到秦明月面前,虛虛地坐在她的腿上,見秦明月不懂,特意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背後,這樣輕輕一帶,連身上那一抹大紅的肚兜都留在了秦明月手中。
但舞依然繼續。
只是舞姿已經不再大開大合,而是一直猶如一隻蝴蝶一樣圍繞著秦明月。
秦明月明白了,對面的人在等,只要她不主動,這舞是不會停的。
就在柳氏打算再次繞到秦明月背後時,一隻手指,勾住了她的褲帶,柳氏沒能走遠。
一股大力攪擾得柳氏天旋地轉,之後她就半個身子倒在了桌上,不知何時,桌上的飯菜已被挪到了另一邊。
而那雪白的褻褲也終於在那手指的牽動中退去,柳氏宛如一道活色生香的大餐,被擺放上桌。
面對衣著整齊的秦明月,她周身開始不由自主地泛起粉紅。
如果說上次大部分時候是昏昏沉沉,那麼這次,她是清醒的,也是,甘願的。
奇怪的聲音傳遍了方家跨院,當然熟睡的方絮沒聽見,韓嬤嬤忽然想著要不要告假回家幾天,信嬤嬤在被窩裡偷笑,她覺得自家姑娘似乎又活了過來,步生在為自家姑娘擔驚受怕,被吵醒的陳先生在猶豫要不要去啐那不要臉二人一口,以及……房樑上的應九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盡責了。
第二天秦明月和柳氏一起醒來,柳氏小狐狸一樣把臉藏在被子下,口中卻說:「柳兒謝主母疼愛。」
「少貧嘴,快些起身,我今早還有事要忙。」
秦明月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往庫房去,柳氏卻是徑直回了自己屋子。
「姑娘,」步生已經在抹眼淚了,「就算要對付秦家,您又何必這樣糟蹋自己。」
「糟蹋?」柳氏柳氏看向步生,見她眼裡十分清澈,只是搖頭笑笑,「呆子,你不懂,我快活得很,若不是血海深仇,我甚至想一輩子就這樣下去。」
「姑娘?」步生不明白,「那秦明月噁心下賤,你怎麼也……」
柳氏苦笑,「步生,什麼是噁心,什麼是下賤?床笫之間那點事,跟男人就是理所當然,跟女人就是下賤?在五蘊館我們見過的男人還不夠多,又有哪個肯為我一擲萬金,還接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