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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6:58:34 作者: 淅之
寧粟張嘴又閉嘴,閉嘴又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寂看的好笑,問,「粟兒想說什麼?」
寧粟撓撓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爹,你悠著點,您老可要努力活久一點。」在夢裡,美人爹可是連「寧粟」築基都沒等到。
委實短命。
寧寂先是微愣,接著笑得一臉暢快,這一笑,他身上的仙氣少了幾分,倒是多了幾分李白詩中描寫的風流寫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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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寧粟跟寧寂說了一聲,就準備去靈獸峰了。聽說靈獸峰最不缺的就是毛絨絨,一想到各色各樣的毛絨絨,寧粟就有些手癢。
上輩子,她養了一隻貓,叫金豆。金豆很喜歡撒嬌,容易掉金豆豆,因此得名。
這輩子,她想養一隻像金豆一般的陪伴型寵物。不過靈獸峰大抵是沒有貓的。她也不挑,什麼狐狸,熊熊,腦斧之類的,都可以。
一想到自己又能有毛絨絨了,寧粟就迫不及待地往靈獸峰趕。
她站在傳送陣上,一會兒工夫就從逍遙峰到了靈獸峰,只是她還沒從傳送的眩暈中緩過神來,就被悶頭過來的人撞了一下。接著,她聽到了瓷器破碎的聲音,再接著,她就聽到了一聲明晃晃的指責,「你怎麼回事?你把清月大師姐最喜歡的一套瓷器撞碎了!」
寧粟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沾滿了人,其中一個男修一臉義憤填膺地指著她,嘴裡恨恨道,「就是她,她撞碎了這套茶具。茶具沒了,我要怎麼跟大師姐交代?」
寧粟瞬間就知道自己成了背鍋俠,想必是眼前的男修搞砸了差事沒法交代,就把鍋推到了她身上。
寧粟第一時間否認,「我沒有。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後面幾個字,男修甚至都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一股腦地哭訴道,「我該怎麼辦?我怎麼這麼倒霉?要是早知道今日不宜出行,我躲還不成嗎?」
在場的不少都是他的熟人,聞言,他們紛紛出聲安慰。
「別怕,會有人給你做主的。」
「別急,這件事肯定會得到妥善解決。」
「要是她不承認,大不了我們去找執法堂的來。」
寧粟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一聽到「執法堂」三個字,她瞬間就聯想到了塗滅那張薄情寡義的臉。
夢中被指責,被冤枉,連陳述機會都不曾有的場面似乎開始重演。
寧粟下意識呼吸一頓,男修打蛇隨棍上,「她心虛了!」
這一幕,和夢中的何其相似!只不過「寧粱」的位置,被這個男修所取代。
說曹操曹操到。
他們剛說完執法堂,塗滅就帶著他的弟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附近。
見到傳送陣附近圍了這麼多低階弟子,他臉一沉,不怒自威道,「都在這做什麼?」
塗滅這些來積威甚重,修士一聽到他冷沉的嗓音,皆下意識低下了頭。
推鍋俠男修卻心下暗喜。就他所知,執法堂堂主本身就身不正,不是個公平公正的。關於他如何坐上執法堂堂主一職,就有好幾個傳聞。有說他使計害死同門師姐的,也有說他勾搭副掌門藉此上位的……說辭五花八門,只是這些傳聞沒一個是好聽的。
男修惡人先告狀,添油加醋將這件事說了一遍。他可是清流峰的內門弟子,看在他師尊的面子上,塗滅必會給他幾分薄面。
男修沒有猜錯,果然,塗滅聽過前因後果後,也不查證,直接道,「既如此,你就賠償清流峰弟子一百枚中品靈石吧。」
一百枚靈石?
男修狂喜,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寧粟不想再經歷一遍夢中被污衊,被顛倒是非的心酸。這一次,她的嗓子沒有被小師弟的本命靈火所傷,她可以為自己辯駁的……她可以的!
寧粟張嘴,努力抵制住夢境帶給她的負面情緒,「我沒……」
塗滅卻是聽都不想聽,一副打算轉身離開的模樣。
寧粟雙手緊緊握成拳,纖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她再一次身處孤立無援的境地,心境都變得晦暗,那些天光都好似都遮蔽,剩下的只有虛偽和無邊無際的惡意。
她仿佛陷入深海,即將沉溺其中。
這時,有一雙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明明這雙手也沒用什麼力,卻好似帶來了一陣天光,這束光霸道又不講道理地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在這一瞬間,她聞到了熟悉的筆墨清香。
作為被長孫金山嬌養大的長孫家小姐,她一下子就聞出這是價值千金的徽墨的氣息。這股清香,她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那就是——
她的美人爹。
很快,她頭頂傳來了一道氣定神閒的沉穩嗓音,「粟兒,你想說什麼?」
「不急,你慢慢說。」
寧粟剛剛流散的力氣瞬間回到了體內。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盯著塗滅,不躲不閃地直視他那雙薄涼無情的棕瞳,一字一句道,「是他撞的我,我在傳送陣中都沒有挪過位置,試問,我怎麼撞他?」
寧寂淡淡地看向塗滅,嘴角扯起一抹沒什麼情緒的弧度,「執法堂堂主可聽清了?」美人爹嘴裡雖喊著「執法堂堂主」,但誰都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幾分輕慢。
塗滅臉一沉,「雙方各執一詞,不如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