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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6:45:43 作者: 李書錦
    段栩硯輕笑著點頭,「好好,小雨沒有想家。」

    莫小雨目光靜靜地盯著他看,因為剛剛哭過的關係,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其實並不是愛哭的人,段栩硯從認識他到現在,見他哭的次數加上這次一共也只有兩次,且兩次都是哭的時候一定要緊緊抓著他的手。

    段栩硯只要試著要把手抽回來,莫小雨就會皺著眉有點生氣地抓得更緊。

    比如現在,段栩硯只要稍微晃動一下手腕,莫小雨就有些不滿地嗯了一聲,先把奶奶的相框找個位置放下,然後把另一隻手也用上,緊緊抓著段栩硯,抓牢了也一聲不吭,就像得一直抓著。

    段栩硯看他眼神已經開始發直了,知道他這是哭完困了,輕聲道:「小雨,困了嗎?」

    莫小雨搖頭,「不困。」

    「栩硯困了。」 段栩硯說完直接順勢躺下。

    莫小雨側身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抓著段栩硯手指的手還是不肯鬆開,只是看見段栩硯睡下了也想跟著睡下,於是他先把奶奶的相框放回床頭,然後再躺下睡在段栩硯的身側。

    段栩硯側身躺著和莫小雨面對面,看著自己一個人偷偷哭得眼睛都些紅腫的莫小雨,手指指背輕輕碰了碰他泛紅的眼角,「小雨哭了怎麼不來找栩硯?」

    莫小雨抿了抿唇,他哭得有些口渴了想喝水但沒說,只道:「栩硯睡覺。」

    段栩硯手指往下一挪,碰了碰他有些涼涼的臉頰,「小雨是不是想喝水?」

    段栩硯問了莫小雨就點頭,「嗯。」

    「那你說,你說栩硯,小雨渴了想喝水。」

    莫小雨就乖乖重複了一遍。

    段栩硯順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後坐起身,牽著莫小雨下床。

    房間外的走廊里留有兩盞復古的小壁燈,段栩硯不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也能看得見路下樓。

    進了廚房他拿了個乾淨的杯子先接了點涼水,放了兩勺蜂蜜後又再往裡兌點熱水,水溫合適了再送到莫小雨手裡,「不燙,直接喝。」

    莫小雨捧著杯子喝,眼睛還一直盯著段栩硯看,抓著他的手到現在也不肯松一下。

    段栩硯看著他喝,忽然問:「小雨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莫小雨想了想,把喝完蜂蜜水的杯子遞還給段栩硯,道:「大蝦?」

    段栩硯把杯子扔進洗碗池後就再沒管,牽著莫小雨回二樓,「好,明天栩硯給小雨買很多大蝦。」

    莫小雨睡的房間是二樓的次臥,段栩硯睡的主臥就在次臥隔壁,一牆之隔。

    莫小雨以為自己是要回剛才的房間,但沒想到段栩硯牽著他直接走過了,打開了另一扇門,推開門後打開牆壁上的開關。

    莫小雨跟在段栩硯身後進門,好奇地左右看了看,這間房間比他那間要大得多,床也是。

    段栩硯牽著莫小雨朝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大床走去,偏頭問莫小雨,「小雨今天晚上陪著栩硯好不好?」

    莫小雨眼睛驚喜地微微睜大,用力點頭,「好。」

    段栩硯就分出一半的床給莫小雨。

    莫小雨睡在床上了還有些興奮,眼睛亮亮地看著段栩硯在他旁邊睡下,然後用遙控器關了房間的燈,唯獨角落裡留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小壁燈。

    段栩硯側過身體看著一直睜著眼看他的莫小雨,「好了,快閉上眼睛睡覺。」

    莫小雨就乖乖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大概幾分鐘,莫小雨的呼吸就變得平穩而綿長,他的入睡速度非常快,幾乎不需要醞釀。

    段栩硯默默看著他恬靜的睡臉,聽著他的呼吸聲,不知不覺間自己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莫小雨起床的時候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床上盯著窗簾發愣,也不知道是睡懵了還是沒睡醒,也不說話,就坐著一動不動。

    段栩硯推門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反應。

    段栩硯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膝蓋壓在床上把臉湊過去,輕聲叫他,「小雨。」

    莫小雨:「………… 嗯。」

    段栩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給栩硯看看眼睛。」

    莫小雨緩緩轉過臉,漆黑的黑瞳映著段栩硯的臉。

    段栩硯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幸好沒腫…… 小雨想接著睡還是起床?」

    莫小雨摸了摸自己完全蓬起來的頭髮,也不說話,就盯著段栩硯看。

    段栩硯伸手捏住他的臉頰,把莫小雨的嘴都給捏得嘟起來,「小雨?」

    莫小雨嗯了一聲,「睡覺看見栩硯了。」

    段栩硯想了一下,「你夢見栩硯了?」

    莫小雨點點頭。

    段栩硯牽著他的手扶著他下來,「小雨夢見什麼了?」

    「夢見栩硯。」

    「嗯,夢見栩硯什麼了?」

    莫小雨很仔細地想了想,「栩硯親小雨。」

    說著牽起了段栩硯的手,軟軟的嘴唇貼住了段栩硯的手背,「這樣親。」

    第28章

    段栩硯花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莫小雨都進衛生間洗漱了他還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莫小雨留下的柔軟觸感和溫熱的呼吸還在,像烙印一樣印在他的皮膚上,他都不需要刻意去回憶,稍稍一想那觸感就重新變得鮮明。

    就像被什麼柔軟的小動物一頭跳進他的心房,撒野一般撩撥開一圈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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