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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迴轉，厲璟灝已經走到她的身前，滿眼疲憊，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他對她說:「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嗎？」

    雲馨兒不知道怎麼回答，可還是搖搖頭，「先生，我不得不信，你先回去好嗎？我跟他談談。」

    「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不會反對，」厲璟灝話落，走進了屋子，沒有人知道他受傷的眼睛，還有不安的心。

    雲馨兒看向寒司夜，冷冷道:「你要談什麼？走吧！」

    寒司夜跟在她的身後，不知道想些什麼，走到這一步，用她的母親逼迫她留在自己身邊，那是他逼不得已的事，只有這樣，他才能守住她。

    大門口的石凳上，伴著月光，雲馨兒坐在那裡，她的對面是寒司夜，夜很美，微風輕撫，只能聽到村子裡蛐蛐和青蛙叫的聲音，相互和諧，如同奏了一首完美的樂章。

    雲馨兒冷冷道:「我給你機會，我的媽媽到底如何？」

    「她還活著，而且是我一直照看，」寒司夜如實道。

    雲馨兒激動不已，她下巴一直顫抖，想說話，卻說不出，整個人都在抖。

    「那個新聞，我看到她跳下樓，六樓啊！怎麼可能活著？她還是你逼著跳下去的，我親眼所見，」雲馨兒說著說著直接哭了。

    寒司夜掩飾住悲傷，淡淡道:「她是因為我跳的樓，可是她跳下來並沒有死，是我安排的新聞說她死了，目的是摧毀你跟你爸，可事實上是她還活著。」

    「那，那她在哪裡？五六年過去了，為何你現在才告訴我，」雲馨兒聲聲指責，痛的喘不過氣。

    寒司夜不知道今天把這個事實告訴她是好是壞，可是看到她如此模樣，他竟然有些不忍心告訴她這個事實。

    「當時，我以為是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恨極了你，後來真相大白，我想說，可是你被燒傷嚴重，我怕告訴你，你接受不了。」

    「那她到底在哪裡？怎麼樣？」雲馨兒開始急了，聽寒司夜的意思，她的媽媽情況應該不容樂觀，畢竟那可是六樓啊！

    寒司夜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她成了植物人。」

    氣氛瞬間凝固，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雲馨兒微微張著嘴，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植物人！

    植物人！也就是活死人啊！

    「月兒，」寒司夜輕聲喚道。

    「啊啊啊！」雲馨兒抱住頭，拼命的撕扯著頭髮，如同瘋了一般，瘋狂的撕扯著自己，她想了幾十種後果，偏偏沒有想到植物人，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月兒，月兒，你別這樣，求求你了，」寒司夜急聲道，想阻止她瘋狂的撕扯自己，可是他的手被綁住，根本阻止不了，只能幹著急。

    而厲璟灝聽到了她的尖叫聲，立馬跑了出來，跑出來的時候因為太急踢到門檻，整個人直接從大門裡面栽到大門外面，他整個人跪在地上，大腿處他能感覺濕濕的血液流了下來，他顧不了自己，連忙朝著旁邊撕扯著自己的雲馨兒跑去，跌跌撞撞。

    「你對她做了什麼？」厲璟灝暴怒，整個人咆哮出聲，看著寒司夜挨著雲馨兒，他的氣瞬間來了，一把扯過他，直接朝著旁邊的菜地里一丟。

    地里傳來寒司夜的聲音，他苦笑道:「我能對她做什麼？我只是告訴她事實而已。」

    厲璟灝氣的全身打顫，他不在看他，也不想搭理他。

    「丫頭，別這樣傷害自己，別怕，我在，」厲璟灝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逼迫她看著自己，心疼的含淚，這樣失控的雲馨兒是他第一次所見。

    雲馨兒滿臉都是淚水，頭髮凌亂，雙目呆滯，直到厲璟灝握住她的手，她看到他眼中的淚那一刻，她才微微張開嘴，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喉嚨根本發不了聲。

    她驚恐，急躁，越是想說話越無法發聲。

    厲璟灝也嚇到了，一股不安湧上心頭，他安撫道:「別急，別急，等我。」

    放開她的手，他朝著房間跑去，倒了一杯水跑出來。

    「丫頭把水喝了。」

    雲馨兒接過水，一口灌入，許久後她才發出了聲:「先生，我的媽媽……還還活著。」

    「我知道，你別急，慢慢說，」厲璟灝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成了植物人，」雲馨兒說出這句話，再也忍受不了，崩潰大哭。

    厲璟灝也愣在那裡，心裡極其難受，他甚至不敢上去寬慰，因為他知道那種痛，有了希望又是失望，那種痛，痛不欲生。

    寒司夜從菜地里翻了起來，他走到他們的身前，頹廢的站在那裡，看著雲馨兒哭，他也痛苦。

    「月兒，如果讓你知道真相你這麼痛苦，剛剛我就不該跟你說出實情。」

    「砰！」話剛落，厲璟灝的拳頭就落在他的頭上，他冷冷道:「寒司夜，你真悲哀，悲哀到只能用手段來挽回她，我甚至覺得你根本就不愛她，你的愛只是自私的占有，滿足你爭的過我的虛榮心。」

    話落，他抱起雲馨兒就朝著屋子裡走去，徒留寒司夜一個人卑微的站在那裡。

    ……

    雲馨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的太累了，她才睡著。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輕聲輕腳的吹了油燈，然後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人兒。

    月亮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他能看到她睡夢中緊蹙的眉頭，還有不安的心，甚至聽到她睡夢中偶爾幾聲的哭泣，已經夾雜著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