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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37:06 作者: 夾心餅乾醬
    「十八年……」賀秋桐有點難受,垂著頭輕聲道:「小航這一輩子的陰影就值十八年和三十萬嗎。」

    沒等沈潮開口,他又自言自語道:「我知道律師先生已經很厲害了,法官大人也很公正……但,就是有點遺憾。」賀秋桐抬頭看著沈潮的眼睛,「沈老師,你懂我的感受嗎?」

    男人輕輕抱住他,「我懂。但寶貝你要知道,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嗯。」

    兩人相攜走出了法院大門,天空搖曳著落日的黃橘色,又幾片兒晚秋的枯葉落下來,剛好飄在了沈潮肩膀。

    賀秋桐想要去撫開,剛一伸手就被男人的圍巾圍住了。

    「降溫了。」

    圍巾上有沈潮專屬的味道,賀秋桐微翕鼻翼嗅了嗅,上前一步挽上男人的手臂。

    「有沈老師的冬天肯定不會冷的!」

    第95章 禮物

    沈潮的生日快到了。

    12月10日,這個日子被賀秋桐含在嘴裡翻來覆去念叨了一整天。

    他隱約有個極為瘋狂又刻骨銘心的想法,但又害怕自己真的去做了,又會惹沈潮生氣。

    賀秋桐糾結地趴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手裡的遙控器,電視畫面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閃換。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賀秋桐伸手拿過來。

    ^o^:今天一個人在家怎麼不來找我發牢騷?

    賀秋桐在心底默默腹誹:當然是因為在忙著給你挑生日禮物,都沒空無聊。

    思索片刻,他打字回復到:今天我能出去找以前騎機車的兄弟們玩兒嗎?很久沒見面了,他們說要聚聚。

    沈潮那邊『正在輸入』了將近一分鐘,才有信息回過來,這都被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的賀秋桐看在眼裡。

    ^o^:行。但是晚上十點以前要回家。

    說走就走,賀秋桐也不在糾結這個禮物會不會太過驚喜。他抄著頭盔跑下樓,騎著暴龍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機車群里聚聚是真的,但賀秋桐其實沒什麼興趣。可他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之前有個染紫色頭髮的兄弟對紋身很了解,是個行家。

    這才有了此次突如其來的聚會加入。

    他在等紅綠定的時候掏出手機在機車群里發了個『我今兒也來啊』,群瞬間炸了。

    『怎麼賀公子不是浪子回頭了?怎麼突然出現啊?』

    『賀公子要回歸了?』

    『今天環山賽道約一波嗎!』

    『……』

    不過這些嘰嘰喳喳的問話都沒被賀秋桐看見,因為綠燈亮起,他因跟著沈潮耳濡目染學乖了,從不在騎車的時候分心別的事情,手機早就被他好好收在兜里了。

    賀秋桐浪子回頭一年後再次踏足這裡。

    放眼望去,一片鋼筋水泥坍塌後的廢墟場景,但繞過一條僅能供兩輪車行駛過的小道,就能看到一片平坦的土地。

    這裡還未被開發商看中,一切痕跡都是他們這群叛逆少年造出來的。

    平曠的土地被他用車輪一次又一次壓緊實,到最後能看出賽道的模樣,不知道磨廢了多少人的輪胎又浸染了多少人的汗水。

    賀秋桐當初是為氣自己親爹來的,後來卻真的愛上了這個地方。

    可等他遇見沈潮,等他徹底走出父親帶給他的陰影后,他對這個見證過他不堪時光的地方卻產生了一些莫名的情緒,那些感情與愛相反,但又不能說是厭惡。

    賀秋桐一直逃避這些『黑歷史』,他屏蔽了機車群的消息,刪掉了以前加過的為數不多的朋友。

    甚至在離開家門的前一秒,他還覺得絕不可能對這裡有一絲懷念。

    可當他看到賽道上四五輛機車相互追逐,前後越線的畫面,內心還是不受控制地被觸動了。

    這兒的賽道跟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走向,拐彎,起伏……

    陌生又熟悉。

    「哎!咱們賀少爺來了!」

    這句話一呼百應,場上好幾個機車上的人都摘了頭盔,朝賀秋桐揮手。

    有人駛著機車朝他飛馳而來,賀秋桐跨坐在暴龍上並未躲開——

    臨到最接近時,對方一個漂移的花式剎車停在了他面前,距離要是再超兩厘米就鐵定刮上了。

    飛揚起來的塵土模糊了賀秋桐的視線,但他隱約瞧見護目鏡下對方淡紫色的頭髮。

    果不其然,「桐兒!你他媽走之後為啥把老子微信都刪了。群里滴你你也不吭聲。」紫色頭髮掀了頭盔就拿手來捯他肩膀,「要不是走之前留了話,我還你為你擱哪兒掉坑裡了。」

    其實能玩兒得起機車的人都不是差錢的,他們之所以在這『破爛』地兒自己鼓搗賽道,其一是圖個好玩兒,其二是彰顯一下自己的『個性』。

    一群公子哥在地基沙土地里玩車,怕是史無前例的。但他們還真就玩了,一直玩了幾年都沒嫌膩味,說到底,到最後都有感情了。

    這個紫色頭髮的就是這兒的創始人之一,元老級人物。

    薛凌黎,薛家的私。

    本來私生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但他有個厲害的媽,愣是擠掉了原配自己成功上位,反咬一口說原配的大兒子才是私生的。

    圈兒中背地裡對這位上位成功的女人的齪語不勝枚舉,但礙於表面,還沒人當真撕破臉皮。

    薛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產業,便一個勁兒的讓薛凌黎去學習禮儀、社交,他被弄得不耐煩了,直接出了家門兒自己單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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