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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25:08 作者: 歐妮四月
大姑真誠希望他們能走下去,於是試著討論,看是什麼原因,找出來擺在明面上,擺開了揉碎了解決掉。
「你們以前在一起的,後來怎麼分手了呢?是不是這中間還有什麼誤會沒解開?」
章程看了看言笑,老人眼光毒辣,他要斟酌著回答。
是啊,還有誤會。
跟具體的事情無關,是感情上的、心理上的誤會。
言笑再也不無條件信任他,再也不十分依賴他。
所以也不再放肆,不再任性,不再撒嬌。
變得有分寸,知進退。
在心門處,劃了隔離帶。明明隔得那麼近,卻觸不到最真的心。
這隔閡,是被傷害後用時光豢養出來的,要消解,也只能通過時光彌合,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治癒。
只是,有些事情,是事實,他逃不掉,也沒想隱瞞,跟言笑有關的人和事,他都要捧出一顆真心來對待。
他回答大姑,說「是我不好大姑,我那時,去結婚了」,說完又補充了信息,「後來,離婚了的」。
大姑沒想到問來這麼個結果,太過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放下筷子。
原來,是結過婚的。
原來,早就比較過了。那時放棄了言笑娶了別人,後來覺得言笑好又回過頭來,哪有這樣的好事!
大姑不再問章程,只是看著言笑,她神色有些落寞,但並不慌亂,大姑嘆了口氣,按下心裡的質問,只說:「晏晏,你這麼喜歡他嗎?」
喜歡到一切都不在乎?
言笑微微笑了,想活絡一點氣氛,語氣輕快了些:「大姑,我們之間,不止這種聽起來不太好的事,還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很好的事情呢,我們,真的挺好的。」
她沒看章程,章程卻一直看著她。
不知怎麼的,章程眼睛竟然微微紅了,怕被人看見,眨了好幾下眼睛。
他的心微微刺痛起來。
原來這些年,言笑一直在用以前那些甜蜜的時光,來給後來痛著的傷口止血,抵擋分開後所有的痛楚和孤獨。
她記著他所有的好,來對抗他造成的傷害,不被傷心失望吞噬,才能在他卸下一切負擔後,能夠重新接納他。
分開時,他麻痹自己,刻意不去想言笑的痛苦,不去想她如何度過那些艱難的時光,他用強大的理性和規矩,鉗制自己。
現在,一次次地在言笑的言行中,窺見她往日的痛苦,於他,回回都如萬箭齊發,穿心刺骨。
他知道,他做的遠遠不夠。
大姑點到即止,再問,也無濟於事,往後,誰又知道呢?
她理解了言笑,洞察到她不提結婚的事情的緣由,只希望每一天,她都能過的開心。
末了,囑咐言笑,不必太過拼命努力,難以支撐的時候,可以回家。
第52章
夏天,應如辦了一場展覽。
她學畫多年,畫風雜糅了東方線條的美感和西方顏色的瑰麗,很少留白,意蘊又極具想像力,感官上碰撞強烈。
這次展覽,除了自己的一些畫作以外,還有美術繪畫圈裡一些朋友們的作品,總體來說能窺見部分青年畫家們的狀態。
應如很看重這個展覽,不僅遍邀名家,身邊認識的人,也是廣發英雄帖。
章薔章程自然都邀請了,時巧也答應要去。
周末,章程早早便起了床,言笑仍舊沉浸在好夢中。
章程做了早餐,到床邊,想喊言笑起床吃飯。
言笑睡意仍濃,眼眸困頓,微閉了眼,搖了搖頭。
章程摸了摸她的臉,無奈,「你答應了我的」。
言笑神思逐漸清醒過來,睜了眼,努力回想到底答應了什麼,哦,應如姐的展覽。
可是,她不想去。
那裡,都是他的故交親友,她能躲一天是一天。
再說,她昨天也是被他半脅迫著答應的,在他們最濃情蜜意的時候。言笑覺得,章程慣會使這一招,已經得手幾次了。
她坐起來,耷拉著腦袋,仿佛隨時都要睡過去一般。伸了雙手,抱住坐在床邊的章程,整個人塌在他懷裡,口齒不清:「唔……我想睡覺」。
說完又在他懷裡蹭了蹭,像是在調整舒服的睡姿一樣,然後囈語:「真的,沒睡好……」,尾句又提高了些音調,似委屈,似抱怨,也似撒嬌。
章程聽了她的話語,想起昨晚的熱烈,失笑,仿佛這結果應當自己承受一般。
看著懷裡迷糊可愛的言笑,想著她現在難得撒一回嬌:罷了,不想去就不勉強了。
然後扶著言笑躺下,捨不得離開,親了好幾下,言笑踐行貪睡人設,眼皮都懶得睜開,只閉眼笑。在章程弓起身子的時候,拉了被子把自己全部蓋住。
章程交代做了吃的,才離開去參加應如的展覽。
章薔早就到了。
見章程過來,便一起走動,看看畫,閒聊。
章薔看章程面色和潤了很多,不像以前,總有憂苦之色纏繞。
某次又聽華章八卦,說把言笑的聯繫方式給了章程,心下便有了猜想,今天見到章程,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
章薔站在一幅大些的畫作面前,細細欣賞。
章程站在他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