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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12:27 作者: 尼巴巴划水
    「晚上有雨,那哥小心點。」「臉上也別下雨了。」

    柔軟的拇指蹭了上來,從眼尾刮到鼻骨,痒痒的。

    莫慎遠噗嗤一笑。下雨,正好下雨。

    他的病,在這場雨里,即將痊癒。

    看著莫慎遠快步離開,姜祁山撒撇嘴,含住拇指舔舐兩圈,才重新綻開笑臉。

    他取出耳機帶上,拋著車鑰匙離開停車場,好奇地問對面:「採集到傅竹疏指紋沒有?」

    「……你說呢。」

    「垃圾才會浪費時間無效溝通。」

    「採集到了,你他媽罵屁啊。」「有意外之喜。」

    「什麼呢。」

    「他手上有藥物殘留。」「是神經類藥物。」

    「啊,是個神經病啊。」

    姜祁山興趣缺缺,心裡琢磨些有意思的事情,「上次那個小寸頭最近在幹什麼呢?」

    「……你問他幹什麼。」

    「我在想。」

    「小寸頭力氣多到花不掉。」

    「姜叢畔要是還亂走路撞到人,可以讓小寸頭和他做愛呢。」

    「你瘋了嗎。」

    「為什麼?」

    「你才是精神病。」

    「為什麼?」姜祁山不大理解。

    暴雨沖刷整個城市。

    手機電話卡已經被提前拔掉。

    水花濺起,莫慎遠褲腿濕透。他舉著傘,鑰匙很久才卡入門鎖。

    踏過靜謐的花園,他揚起腦袋,忽然丟掉傘,看向無盡的黑夜。

    只有雷雲與濃黑。

    「叩叩。」

    身著睡衣的莫洋河皺著眉打開門,看到台階下木楞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莫慎遠抬腳緩慢地走上階梯。

    就當懲罰原本心軟的自己,也當給莫洋河一個交代。「爸爸,請您打我。」

    莫洋河擰眉。

    莫母姍姍來遲,驚呼要把莫慎遠拉進來,「怎麼濕透了,快進來。」

    「爸爸,媽媽。」「對不起。」

    「你們的兒子。」

    「做了十一年的同性戀。」

    只有雨聲,時間仿佛被暫停。莫慎遠安靜地等待。

    「拿鞭子。」

    莫母渾身發顫,挽住莫洋河的胳膊語無倫次,「先讓孩子喝口熱茶。」

    「拿鞭子來!」渾厚暴怒的呵斥。

    狹小的禁閉室門緊鎖,莫母使勁拉住門把拉拽,帶著哭腔喊道:「別,讓慎遠好好說。」

    「跪下。」

    她聽到莫洋河極其冷靜的一句。

    「砰。」

    膝蓋觸及水泥的聲響,連暴雨都遮蓋不住,

    「啊!」莫母絕望地拍打,在接連不斷地抽打聲中斷續地尖叫。

    等喊累了,她跌坐在地,抱著膝蓋慟哭。

    莫慎遠寡言嚴肅,只沉默揮動鞭子,而她的驕傲,承受響亮的抽打,沒有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

    她甚至自責,是不是自小管教過於嚴格,才讓她的孩子走了極端。

    「別打了,別打了!」

    等暴風雨停息,已經是後半夜。

    準點熄燈的莫家宅院,主臥遲遲亮著燈。

    莫母不願上床休息,不斷拽著鐵鏈,試圖把莫慎遠放

    出來。

    「媽媽,去睡覺吧。」虛弱無氣的聲音「別讓我擔心。」

    莫母捂住嘴,哭著離開禁閉室門口。

    沒有光亮的禁閉室,莫慎遠跪在地板中間,坐在發麻的小腿上,揚起沾了血的臉,看著唯一的窄小窗戶發呆。

    後背火辣辣的疼,他像是折騰的很慘的破布,心跳卻逐漸變得有力。

    高燒將退,久疾將愈。

    雨水沖刷窗戶。

    莫慎遠嗓子乾的皺縮,在一隻手啪地按在窗戶上時也喊不出聲。

    隨著窗戶推開,雨聲更大。

    渾身濕透,同樣手臂布滿傷口的男生出現在窗口,靜靜注視黑暗中心的男人。

    「哥。」

    「我們去看星星。」

    脖子僵硬無比,莫慎遠猛地喘氣,肺里都像帶著血。他無力地趴伏在地,仰首說:「下雨天,哪裡來的星星。」

    「只要你走出來。」「哪裡都是星星。」

    沾著泥土的手伸到面前,堅定又溫柔。仿佛男人不握,他就不會收回去。

    「走吧。」「哥。」

    作者有話要說: 莫仔是親兒子,俺和姜仔都會疼莫仔

    的ㄟ(-,一)廠

    第6章 鵲巢鳩居 .

    莫慎遠不是個膽子大的人。

    學生時代敢騎自行車上路,硬是不敢碰電動車一下。第一次邁出那一步還是傅竹疏生病。他上課中途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失去意識。

    見剛互通心意的戀人倒在地上,草慎遠大腦空白,強拖硬拽地開上車把人帶去校醫院。

    他從不是個身強力壯的人,那一次讓他透支力氣,渾身酸了三天。

    此刻,莫慎遠卻膽大的希望姜祁山開的再快一點,讓雨浸滿身體乾脆融化開來。

    他開始享受速度帶來的自由。似乎能把所以束縛都拋在腦後。無論家庭、事業,還是感情。

    他兩手圈著姜祁山的腰,手腕被柔軟的棉布捆住--姜祁山為了防止他脫力摔出車子。

    狂風幾乎要將車輪卷飛,姜祁山伏的很低,每轉動一下手腕,引擎就怒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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