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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10:21 作者: 雲佑
眾人目光齊刷刷朝白簡那邊盯去,同時在徐昭回看他們一眼時,悻悻掉頭快速離開了這裡。
徐昭回過頭來面對白簡,唇角又掛上無辜的笑。
他吁了口氣,邊抬手在耳畔扇風,邊彎腰從跟前白簡手裡接過礦泉水,自顧自擰開對嘴喝了口,「今天確實有點熱啊。」
抬手隨意用手背一擦濕潤的唇瓣,徐昭將水還了回去,幫白簡遮著陽光,挑眉笑得比熾陽還耀眼,聲線尾音充斥蠱惑力,是猛搖晃過的汽水被一下打開的清新氣泡感。
「就在這裡看著我吧,好不好。」
第37章 充裕
「你怎麼來了?」
病房門口,井興懷跛著腳,端著一杯溫水,慢慢悠悠從後頭晃出來。
白簡累得深,睡得沉,倒在徐昭懷裡哼唧兩聲,蹙了秀眉,但沒醒。
井興懷的這句話,自然也變成了徐昭來回答,「來看我。」
徐昭有些狼狽地將自己打了石膏的受傷那隻手,從白簡那裡移開,接著又用受傷比較淺的那隻手在白簡身上比對了兩下。
「別自戀了,」井興懷倚靠牆面,看戲般慢吞吞喝了口杯里的溫水,嬉笑出言,「徐大隊長,您別告訴我,您打算用這副樣子單手將人……」
字眼冒出,井興懷唇角的笑容收斂幾分,對著前方真一手將白簡穩穩托到肩上,而後往病床那邊去的徐昭肅然起敬。
井興懷將嘴裡喝到一半的溫水吐回杯子裡,眼睛不移單手輕鬆扛著白簡走的徐昭背影,激動將杯子一舉,以茶代酒:「牛!」
徐昭懶得理他,兀自搖搖頭,輕輕將人放下:「過來把被子掀開。」
井興懷眉梢一挑,「您這是請人幫忙的語氣嗎?」
徐昭那條腿的傷勢比井興懷嚴重許多,要不是剛才心有靈犀般感知到外面動靜,他這會兒應該還躺在床上。
他眉梢吊著,面色帶有陰鬱,幾不可察地砸吧一下嘴:「快來,晚上給你點宵夜。」
「好嘞!」井興懷轉顏露出個笑,放下濺出水的杯子,大步跛腳過去,伸長手將徐昭床上的被子用力掀開,在空中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白簡睡得很沉,即便被凌空抗在了徐昭肩上幾秒也絲毫沒有醒的跡象,睡得快且深。
算是把人安頓好,順帶給白簡蓋上被子後,徐昭坐在床沿,吁了口氣,晃了晃好的那條腿,同時斂眸看看包紮嚴實打了石膏的手,背對著那頭在觀察白簡呼吸起伏的井興懷,「今晚,我和你……」
「使不得。」井興懷聲線波瀾不驚,一本正經擺手拒絕了徐昭的請求。
聞言,徐昭回眸,嘴角弧度似有若無,眼底泛著微妙的漣漪:「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間病房你不是一直覺得電視按鈕不靈活,離旁處小隊們太遠,太冷清了嗎。」
井興懷頓頓思緒,重新捏起杯子,若有所思抿了一口,指尖摩挲杯沿,「So?」
徐昭漫不經心,撥弄下自己炸毛的頭髮,輕笑從鼻腔蔓延,「所以,我打算好好關愛下屬,自費為你開一間病房。」
說著,他還嚴謹解釋一句,「而且作為她哥,看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這裡休息,我很不放心。」
井興懷的更多話,都被徐昭的最後那句話嗆了回去。
他一手插在褲兜里,站在白簡的床邊,單手抓著老幹部式大水杯喝了口溫水,順著徐昭的話踱步向房門。
行吧,哥哥關心妹妹。
這讓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所醫院比較偏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不被人注意到,收的病人也越來越是像徐昭這種受槍傷和特質刀傷的,無形中生出種默認的規則。
外面蛙叫一聲接一聲,徐昭扶著腰,慢慢在和白簡隔了幾米遠的病床坐下,就那麼放鬆倚坐著,靜靜將遠處人收於眼底。
這麼安靜相處的機會,還真是久違了。
徐昭出於私心地忖著,摸了摸自己病服下,包紮濃厚的幾乎像是多了件內衣的繃帶,輕輕觸上自己中槍的胸口,回想那個雨夜中來勢洶洶的敵人,身子不便地靠在床欄,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瞥一眼日期。
原來真的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他昏迷了將近半個月,差點變成植物人,最近才醒過來,對時間始終迷迷糊糊,沒有什麼感知。
方才見到白簡,和她互相擁抱著交換體溫,他冰冷沉於底的意識才慢慢被喚醒,重新活過來。
他無聲嘆了口氣,望著窗外深重看不清方向的黑夜,聳肩仰面,努力瞥向空無一顆星星的黑黢黢夜空。
這槍也好險,差點要了他的命。
徐昭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打了石膏的那隻手細微地顫抖著,肆意滋生他心底的恐懼。
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他就拿不了槍,當不了突擊隊員,上不了戰場,完不成任務了。
說到底,身份特殊的他頂著教育的名頭,在網絡上不斷拋頭露面,又緊接在上次任務艱難成功後轉來老家附近的特巡警隊,是為了深層次的潛伏。
記憶中他的那個人渣父親,私底下背著他,來找他媽媽要錢過很多次。
等徐昭媽媽真的給不出什麼錢了,他又以父之名騷擾徐昭,嘴裡總是可憐啜泣地嘟囔著,「幫幫爸爸吧,就這一次,就這最後一次再幫幫爸爸好不好?你不是每次都拿各種獎學金,每年少說也能得萬把塊嗎?再還不出錢,他們會直接把我手指給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