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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10:21 作者: 雲佑
    白簡喃喃自語了一句,久遠的思緒慢慢回過神:「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你,或者聽到過你。」

    井興懷好笑:「那可不嗎,我這麼有名而且帥氣,而且還用自己的尊貴玉手親自幫過你,你對我有很大的印象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白簡瞟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自戀的人。

    過了幾秒,白簡看著場內的比賽,注視徐昭難得在賽場上揮灑汗水的模樣,緩緩出言:「不對,不是你幫我的那次。」

    白簡若有所思著,思緒逐漸回籠,盯著場上成功搶過對手的球,接後一個暴扣籃拿下第一分的局面,「是在看監控之後,我切身跑去那地方的時候。」

    井興懷保送軍校之後,便不怎麼回來這所學校,對於白簡說的話雲裡霧裡:「什麼?」

    「沒什麼。」白簡搖搖頭,背後忽然生出種涼意。

    關於徐昭先前為什麼會突然打架逃課,她好像有了點眉目。

    她攥緊了手心,捏著的礦泉水瓶身還有層未化的水霧,染濕了她的指尖。

    徐昭站在烈陽下,額角出了汗,眼眸亮晶晶的,唇角勾起幾分不羈:「你怎麼上來了?」

    井興懷和徐昭一樣保持著防守姿勢,姿勢稍傾,說的輕鬆,「我怎麼不能上來了?我是藍隊的替補。」

    「也對。」徐昭不知道想到什麼,揶揄著點點頭,「你是藍隊的替補。」

    白簡坐在那裡,捂著臉沒怎麼敢看這處修羅場。

    原來井興懷是藍隊的。

    想著,她伸手,將井興懷脫在邊上的校服外套拿起來,在手中掂量一下。

    校服泛著藍白色,湊近聞還有股洗衣粉的清新味道,上頭帶著井興懷身上的溫度。

    白簡抿唇,將手裡的外套好好疊好,擺在剛才井興懷坐的位置上,好笑嘀咕:「怪不得大熱天的,還要穿校服外套。」

    原來是為了擋住裡面的藍色隊服。

    而再說回來,井興懷之前聊天忽然跑走,也是因為去換隊服咯?

    白簡哼笑,眼裡是淺淡的波瀾,她手撐在兩側,坐在樹蔭里往場上看去。

    徐昭和井興懷面面相覷兩秒,表情皆掛著陰翳的笑,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兩人動手邁步的瞬間,其他虎視眈眈許久的隊友們,也即刻跑動起來,防守、進攻。

    作為主力的徐昭像是沒什麼分寸,儘管相信著隊友們的掩護能力,自己則直奔井興懷手裡的球。

    兩人肩膀擦著肩膀,競爭十分激烈,難分伯仲。

    場下的人們看得一陣又一陣歡呼,還有拿出手機來記錄的人。

    白簡以第三視角,觀看著他們的雀躍,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現在的籃球賽,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啊。

    猶記得,那是白簡第一次看到參與各種活動和運動皆不多的徐昭,那麼認真而洶湧地打比賽。

    伴著路燈,白簡仰面呼吸了傍晚的新鮮空氣後,手裡捏著手機,上頭放映著冬花花發來的話和圖片。

    她沒說什麼,再放空幾秒腦袋後,逕自邁步往前去,邊走還邊道:「爸媽從小就喜歡你,你走之後也時常惦念著你。」

    「我知道。」徐昭在後面跟著她,沉默幾秒,下意識想去撈口袋裡的香菸和打火機。

    頓了下,他又乾乾縮回手,不自在地摸摸脖子:「之前在部隊裡,接電話什麼的不方便,所以——」

    他停了一下,沒說下去,白簡點點頭,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我知道,我爸媽也知道,所以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你放心。」

    這些話順著風傳入徐昭耳朵,安靜帶著讓他寬慰的笑,反倒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之前的事,」徐昭張了張唇,聲音消散在風裡,「我……」

    前面白簡回過頭,表情帶著茫然,沒怎麼聽清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他捏著拳心,模樣怔怔:「啊?」

    徐昭就這麼在清風裡和白簡對視幾秒,背後是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渲染了整片天空。

    到了後面,他只是說:「井興懷應該和你說過什麼了吧。」

    這話仍舊讓白簡雲裡霧裡,沒怎麼搞清楚徐昭話里的意思,「啊?說過什麼?」

    徐昭沒直說,看著白簡上前幾步,最後只是歪頭,對她道:「離他遠一點。」

    話音落下,白簡便看見徐昭掠過她走了,直挺挺的背影逐漸遠去,留下她一人在原地,為那句話深覺疑惑。

    白簡眉心緊鎖,將手機打開看看,將冬花花發過來的那張保存了下來,打算先回家再說。

    不過,既然作為徐昭忠粉的冬花花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代表偷拍他們照片的男生將他倆的照片放到了網上,或者那個人是認識冬花花的人。

    白簡想著,手插進褲兜里,慢慢往前走,努力理清思緒。

    腦海的想法一個一個往外蹦出,帶著回憶的旋律,不斷叩擊白簡心門。

    她口袋裡的手攥緊,注視不遠處的徐昭背影,三兩步小跑追上去,伸手便將人拽了過來:「井興懷,那個警官叫井興懷!」

    她想起來了!

    徐昭無言,眸子在傍晚夕陽的映襯下,更顯幽深。

    他手插在口袋裡,臉上表情清冷,張了張唇又合上,許久沒說話:「我……」

    半晌,他嘆了口氣,上前按住白簡肩膀,問:「你還記得高二,學生間在周末組織的籃球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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