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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5:05:57 作者: 玖年翡
危機解除。
許念揉了揉手腕,準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畫時,手倏然被人拉住,聽他沉聲說:「快走!」
許念的反應要比平時明顯慢幾秒,大腦給身體的指令依舊是撿起地上的畫紙。
「跑什麼——」話音未落,整個人忽然天旋地轉,被她扛在肩上。
「你放我下來。」許念攔腰倒掛在他肩膀上正好卡在胃口上,非常不舒服。
她揮著拳頭,猛錘了他兩下後背,發出悶悶的響聲。
耳邊的警笛聲一直不斷。
跑了大概有一個街區,席卓帶她鑽進就近的公寓樓地下車庫,燈光昏暗,耳邊的警笛聲終於消失。
就當許念感覺自己快被搖吐了的時候,身子一松。
她突然被放了下來,雙腿落地時有些發軟。
得救了。
她長舒口氣,試圖壓制住翻江倒海的胃。
倏然間,面前的人影壓了過來,帶著男人滾燙的氣息,鋪天蓋地。
許念腦子嗡的一聲,倒退著,後腳跟很快抵到了身後的牆面上。
退無可退。
「別出聲。」他聲音微啞,卷著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
「你身上——」
溫熱的手掌壓在她的唇瓣上。
他半傾著身子,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湊在她耳邊,喘著粗氣。
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說話,警察還沒走,聽話,嗯?」
席卓嗓音清潤,溫聲細語的,他說話的時候,許念感覺他幾乎是咬在她耳廓上說的。
好近,又有點癢。
余光中,灰白色的牆壁上映著紅藍交替的光。
許念乖乖的點了點頭,把眼垂下。
席卓鬆了口氣。
抬手揉了把她的頭髮以示獎勵。
這時,腹下突然落了個不輕不重地力。
他眼底一暗,五官瞬間僵住,立刻攥住那隻不老實的手,壓低聲問:「你幹嘛呢?!」
許念抬眼,人畜無害的眸光里漾著委屈,就好像錯的是他席卓。
「你褲鏈開了。」她囁喏著,把手掙脫開後,將拉鏈拉好。
「……」
可能是上次量尺時的碰觸更帶有衝擊性,這次拉褲鏈,席卓已經無感了。
不和酒鬼一樣計較。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許念來說,感覺像是經歷了好幾個小時。
整個人都站麻了。
「好了,警車走了。」席卓繞到街上街上確認完,回來對她說,「走吧,回家。」
他聞見一股刺鼻的味道。
隨即看到地上的污穢。
許念吐了。
莫名的煩躁冒了出來,他眉頭微蹙,冷聲問:「又喝了多少?」
許念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你不是喝多了不撒謊的嗎?」席卓的語氣很不客氣,就著車庫裡的暖光打量著半垂著頭的女人,襯衫褲子完好無損,應該是沒受傷。
「真喝了這麼點。」她認真,「伏特加。」
「……」席卓長嘆口氣,認命似的說:「你還什麼都能來點唄?」
「還行。」
席卓笑,也不知道她喝多了到底是暈還是不暈,每次接話接的倒是很準,「還想吐嗎?」
「有點。」
「那你離我遠點。」席卓加快兩步,走到她前面。
「……」
許念跟在席卓後面走著,見他選的路好像不是往別墅那去,疑惑道:「你去哪兒?」
席卓沒好氣的回:「去拿畫。」
「哦對。」
席卓聽出她步腳聲一重一輕,回頭看了眼,果然,人一瘸一拐的。
「腿傷了?」
「鞋子壞了。」
聞言,席卓彎下腰,把脊背對著她,「上來。」
「不了吧。」她遲疑著,坦率地說,「你身上汗臭味好重。」
「……」
「扛著你跑了兩條街,能不出汗嗎?」席卓有點惱了,不耐煩地說,「你剛剛還吐了,更臭。」
「你好兇。」許念蹙眉,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說,「面試的時候你這樣,看我還錄用你嗎?」
「我凶?許念,你有點良心沒有?」席卓起身看向她,指著手臂上的劃痕說:「以怨報德。」
許念站在那頓了幾秒,冒出句:「那你還是背我吧。」
「……」
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許念比剛才老實多了。
趴在他身上的時候,呼吸漸長,感覺快睡著了。
不知道他倆誰更熱,他背著許念就感覺背著個巨型暖水袋,滾燙滾燙的。
走出一段距離,席卓突然想到什麼,「要吐的話跟我說。」
「不吐了,沒東西了。」她貼在他肩頭,又熱又沉的呼吸打在他脖頸處。
少時,聽她又開始直言直語,「剛才為什麼跑,我是受害者。」
「那你幹嘛一開始不出手?」席卓看出來她沒放開,估計是怕下手重。他頓了頓,繼續說,「外國人錄口供太麻煩,搞不好整個假期都毀了。」
「也是。」
「明天不是定好了坐纜車取景,你怎么喝了酒?」
「……心情不好。」許念如實說,「白悠悠給我打電話了,說孩子沒了,是我殺的。」
「瘋子的話你也聽?」
「我知道。」她眼裡進了風,揉了揉,「就很難不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