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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54:22 作者: 雪梨凍
    桌前的醫生大概問了些情況,時嶼簡明扼要地跟他說自己的手拿不起來東西。

    醫生錄入完病人信息後,讓她做了幾個手部的動作,根據她的握力和完成度給出了一個評分,很快他便制定出一個治療方案。

    「剛才聽你說你的職業狀況,我們初步認為你是頸部神經和腕管附近神經受到壓迫,你拿著這個去隔壁治療室,那裡會有人指導你的康復。」

    時嶼第一次掛康復科的號,聽到一堆專業名詞,只知道訥訥地「哦」一聲,然後聽醫生的走到隔壁去。

    隔著一個帘子,時嶼能看到後面站了兩個人。應該是在準備器材之類的,時嶼不知道,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等。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才有人無意瞥見外面坐著個人。

    「來了也不吱聲,也不知道這人在想啥。」她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這句話,不太耐煩地拉開帘子,走來要走她的處方紙。戴著口罩,看處方的時候還時不時低頭掃她兩眼。

    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毛病,氣也只能憋著,一切等治好了再說。

    「你去給她放鬆一下肌肉。」她和同事說話的語氣也不好,頗有上級指使下級的感覺。

    被她喊到的女孩子低低地應了聲,走到時嶼身邊讓她把手搭在自己手上,先是很輕地幫她揉捏肌肉放鬆,每過一段時間,她會加重一些力道。

    開始還沒覺得怎麼,越到後面,她越覺得疼得厲害,立刻跟她反映了這個狀況。幫她做治療的小姐姐立刻收了力氣,打算放小力度。

    結果在帘子後面玩手機的那個女人低嘁一聲,語氣酸溜溜地說:「來醫院是治病的,不是供祖宗的。」

    說完,她直接把那個女孩子叫走,自己坐在時嶼面前的椅子上,一把抓過她的手,力氣很大地開始按她虎口附近的肌肉。

    時嶼下意識的反應是縮手,卻被她更大力氣地扯著不讓動,依舊很用力地按著她的手。

    她不理解,一個外行人都覺得她現在這個行為不但不能治療,反而可能會加重她的情況。之前一直在忍著,但這會兒她是真的很生氣,直接站起來把手抽出來,蹙眉質問:「你們這裡管事的是誰?科室的主任,或者治療師的組長在哪裡?」

    女治療師挑了下眉,也站起身,毫不畏懼地回答:「今天組長有事外出,你有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到時候轉達。」

    時嶼聽她語氣天不怕地不怕的,八成也是靠關係進的醫院。可惜了,時嶼從來不怕這種人 ,冷笑一聲,「行,我要投訴你,我對你的專業能力表示質疑。」

    走廊外等待治療的人紛紛望進來,注意到診室里的動靜。那個女人見人多不好亂說,厚著臉皮解釋,「這是治療的正常過程,疼痛都是不可避免的。在疼痛和治癒二者之間,我想你大概是會選擇治癒的吧?」

    時嶼絲毫不領情,輕蔑地掃她一眼,「我當然要治癒,不過你剛才的操作,怕是要讓我致殘吧?」說著,時嶼把她的手抬起來,「我來的時候,我是以手部肌肉無力就診的。現在我的情況不僅沒有緩解,還多上一條自發性顫抖,你不是說這是治病過程嗎?來,你解釋一下這是個什麼原理。」

    走廊有個男人嗓門大,原本在吃瓜討論,聲音直接傳了進來。

    「這次怎麼又碰到這個女的了?我跟你們說,裡面那個女人一點都不專業,上回我就讓醫生換人了,醫院說是停職一個月,這才一周又放出來了,你們等會千萬別讓她做治療......」

    「三甲醫院都會有這麼不專業的治療師?你說的真的假的?」

    「切,」男人鄙夷一笑,「關係戶,懂不懂啊?」

    外面吵鬧聲越來越大,吸引了隔壁兩個治療室的注意,有個資質比較深的治療師走來詢問情況。看到時嶼自然下垂,卻不停止的震顫後,不禁皺眉撥開人群,進到房間裡。

    女治療師仍然在為自己辯解,看到進來的男人後,立刻收聲不說話。

    他根本沒和女治療師交換眼神,態度很誠懇地和時嶼道歉,而後拿起時嶼的治療處方看了眼,讓她到隔壁去由他來治療。

    時嶼點頭,卻沒立刻走。轉身走近女治療師,眸光冷冽地掃了一圈她扣在白大褂上的名片,記住了她的名字,這才回身跟著男治療師走。

    「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因為我們這邊是按照病情分配治療師,你的症狀較輕,所以被分到了那個人手裡。」他滿臉歉意,將處方平整地壓好放在桌面上,「正好我這邊忙完了,以後都由我來給你做治療,你看可以嗎?」

    時嶼抬頭與男人對視,他看上去很年輕,眼袋稍微有點黑眼圈,不過並不影響他的溫潤氣質。起碼看著比那個女人靠譜。

    「可以,麻煩了。」

    同樣是放鬆肌肉,面前的這位男醫生會一直和她保持交流,加大力度時,會第一時間問她疼痛的忍受程度。

    做到一半時,治療室的門被叩響。

    未見人聞其聲,時嶼心跳猛地一跳。

    「王醫生,這是剛收治患者的治療方案,您看一下。」

    他推門進來,視線只是無意掃過來,而後直接頓住,人也站在原地。

    王醫生:「好,你來做這個肌肉關節鬆動術,我看看你寫的。」

    盛峋低低嗯了一聲,搬來椅子與時嶼相對而坐。場面一度尷尬,戴著口罩,時嶼覺得他氣場冷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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